她們雖然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但是方才都聽到了侯夫人下令打薑姨娘的板子。
所以,薑姨娘這是真的挨打了?!
夫人這麼好的心性,從來不作賤姨娘、通房們,薑姨娘這是犯了多大的過錯啊?!
下人們或是豎耳傾聽,或是交頭接耳地私語起來。
趁著旁人沒注意,碧芽悄悄地退了出去,心道:薑姨娘是二姑娘的生母,她還是趕緊去告訴二姑娘一聲吧。
碧芽托了要好的姐妹替她當一會兒差,就匆匆地去了一趟琬琰院通風報信。
琥珀把話如實地稟給了楚千塵。
楚千塵已經換了一身碧色衣裳,此刻正在戴麵紗,聞言,她的手停頓了一下。
“姑娘,”琥珀小心翼翼地說道,“碧芽也不知姨娘傷得如何,可要奴婢去打聽一下?”
自家姑娘一向孝順,雖然近日和薑姨娘疏遠了一些,可從前,但凡姨娘有一點不適,姑娘比誰都著急,都擔心。
而且,是因為姑娘治好了梅兒,梅兒才會供出崔嬤嬤,如今薑姨娘因此受了罰,也不知姑娘會不會難過。
“不必了。”楚千塵戴好了麵紗,淡淡問道,“碧芽還說了什麼?”
琥珀細細地察言觀色,見楚千塵麵上沒有焦慮和自責,不禁鬆了一口氣。
她其實也怕姑娘又會被薑姨娘哄了去,對薑姨娘掏心掏肺的。
琥珀又道:“碧芽說,崔嬤嬤撞了桌腳,不知是生是死。”
“侯爺和夫人大吵了一頓,最後拂袖走了,臉色鐵青,有個小丫鬟回避得慢了幾步,被侯爺狠狠踹了一腳,好半天都起不來。”
“薑姨娘挨了打後,就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頓了一下,琥珀囁嚅道:“夫人罰她禁足一月,每日正午在院子裡跪一個時辰。”
碧芽隻是二等丫鬟,進不了堂屋,所以知道的也並不多,也不完全真切。
楚千塵微微頜首,不置可否,然後,她又把針包揣進了懷裡。
“姑娘,我們要出門嗎?”琥珀記得姑娘說了,今天要去給那位被割了喉嚨的雲公子複診的。
“去一趟濟世堂。”楚千塵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心道:不知今天能不能見到王爺。
琥珀已經很習慣自家姑娘成日往外跑了,主仆倆熟門熟路地從東側角門出了侯府。
京城的街道喧鬨一如平日,琥珀有幾分心神不寧,不時看著楚千塵。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姑娘,您是不是早就猜到今天會鬨成這樣?”
想到昨天,姑娘說今天去不成莊子,琥珀就覺得自家姑娘簡直就是神算子。
迎上琥珀崇拜的目光,楚千塵勾唇笑了,麵紗後的嘴角高高翹了起來,鳳眸明亮而又靈動。
她點了點琥珀的額頭,笑道:“這事牽扯到的人太多了,大姐姐姑且不論,尤其是那崔嬤嬤……”
崔嬤嬤是薑姨娘的心腹,也是左膀右臂,是最得她信賴的人。
若這件事牽扯到彆人,說不定薑姨娘會自斷一臂,徹底撇清,但是,放到崔嬤嬤身上就不行了,薑姨娘必會想方設法保住崔嬤嬤的。
“姨娘素來得寵,她要保崔嬤嬤,必然會去求父親。”
楚千塵笑容清淺,在麵紗的遮掩下,她的神態顯得高深莫測,讓琥珀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楚千塵攤了攤手道:“瞧,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哪兒簡單了?!琥珀一頭霧水,有聽沒有懂。
“父親和母親是為了薑姨娘鬨起來的,無論結果如何,母親要是這個時候一走了之,隻會落了下乘。”楚千塵耐心地又解釋了一句,點到為止。
琥珀若有所思地抿了下嘴唇,隱約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