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姐兒好聲好氣地跟他們說話,他們倒好,尾巴簡直快翹上天了,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劉氏越說越氣,恨得牙癢癢。要不是神醫隻在濟世堂坐診,她定要讓濟世堂在京城開不下去。
楚千菱在一旁揉著帕子,目光陰鷙地盯著楚千塵。
楚千塵看也沒看楚千菱,看著楚雲沐小心翼翼地翻出了那個“金魚”圖案,然後對著她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意思是,我厲害吧?
厲害。楚千塵彎了彎唇角。
楚雲沐的眼睛更亮了,沾沾自喜。
楚千凰從容不迫地以尾指勾起兩段紅繩,纖纖十指靈活地在紅繩之間翻動了一下,就把紅繩翻出了另一個花樣。
劉氏還在抱怨著,聲音越來越尖銳:“大嫂,濟世堂有錯在先,現在我們銀子也賠了,濟世堂那邊也總該有所表示吧?”
“大嫂,我們菱姐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可要給她做主啊!要是濟世堂不肯讓那位神醫過來,就讓它在京城裡開不下去!”
劉氏昂著下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邊,劉氏尖銳的嗓音差點掀翻屋頂,那邊,楚千凰、楚雲沐和楚千塵三人則是靜悄悄的,目光皆圍著紅繩轉。
楚雲沐被難住了,苦惱地看著楚千凰指間的紅繩好一會兒,最後又耍賴了。
他往楚千塵那邊靠了靠,悄悄地伸出兩個指頭,又扯了扯楚千塵的袖子,開始搬救兵。
二姐,快幫幫我!楚雲沐眨巴眨巴地看著楚千塵。
楚千塵無奈地放下了才剛端起的茶盅。
楚千凰眉眼含笑,把翻著紅繩的十指轉了個方向,落落大方地麵向楚千塵,顯然不在意楚雲沐搬救兵。
楚雲沐拍拍楚千塵的肩膀,一副“都交給你了”的表情。
他自己則興致勃勃地轉過頭去看沈氏吵……不,訓人。
“二弟妹還真是好大的口氣!”沈氏一點也不給劉氏麵子,板著臉斥道,“這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侯府是那等仗勢欺人之輩呢!”
“菱姐兒,這事錯在你。且不論今天濟世堂的人是怎麼對待你,你一個姑娘家一言不合就讓人砸鋪子,哪裡有一點侯府姑娘的樣子?!你這做派又是跟誰學的?!”
沈氏說著還輕描淡寫地瞥了劉氏一眼,就差直說楚千菱這動不動就上手的做派是跟劉氏學的!
劉氏差點沒氣個倒仰,哪裡跟忍這口氣。
“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
“菱姐兒在外麵被人欺負了,你作為伯母,不給她撐腰也就罷了,還要幫著外人欺負她嗎?!”
“你可是她嫡親的伯母!”
劉氏說起來,新仇舊恨一並湧了上來。
從前沈氏幫著楚千塵也就罷了,好歹楚千塵是長房的女兒,就算是妾生的玩意兒,這打狗也要看主人,沈氏維護她也是維護長房的顏麵。
可是這一次,欺負了他們菱姐兒的可是外人,而且不過是區區一個醫館!
沈氏被劉氏那尖銳的聲音刺得耳膜都痛了,她撫了撫衣袖,淡聲道:“二弟妹,菱姐兒砸醫館,壞的是我們侯府的名聲。要是她屢教不改,再連累了侯府的名聲,我就稟了貴妃娘娘,把二房分出去。”
分家?!劉氏傻眼了。有道是,父母在,不分家。太夫人還在呢,沈氏居然敢把分家掛在嘴上?!
劉氏差點把“你敢”兩個字說出口,但最後還是硬生生地咽下了,隻覺得喉頭發甜。
沈氏怕真敢。或者說,楚貴妃敢!
楚貴妃一向好名聲,最怕被皇後抓到把柄,也怕因此影響到二皇子的名聲,如果沈氏真的去跟貴妃說,貴妃怕是不會管楚千菱有沒有受委屈,隻會覺得她驕縱。
那麼,以貴妃的性子,不僅會勸說太夫人分家,恐怕女兒就算治好了臉,也肯定是當不成二皇子側妃了。
劉氏被嚇到了。
楚千菱也被嚇到了,眨了眨眼,麵紗的眼睛瞬間就紅了起來,惶惶不安地看向了劉氏。
“大嫂,哪有人動不動把分家掛嘴上的!”劉氏外強中乾地說道,重重地一拂袖,“菱姐兒,我們走!”
她拉上楚千菱氣衝衝地走了。
楚千塵背對著劉氏母女,正慢條斯理地以手指一根根地挑動楚千凰指間的紅繩,靈巧的十指翻飛如蝶,那纖纖玉指在紅豔豔的紅繩映襯下,愈顯白皙,肌膚如雪,格外好看。
楚千塵三兩下就又翻出了一個新花樣,把楚雲沐的魂兒也勾了回去,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漏掉她每一個動作。
“二姐,你可真厲害!”楚雲沐愉快地給楚千塵鼓掌,覺得她真是給自己掙臉。
楚千塵微微地笑著,目光不著痕跡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外麵夕陽落下大半,天空中霞光滿天,琥珀步履匆匆地離開了正院,楚千塵滿意地勾了勾唇。
琥珀早就得了楚千塵的囑咐,計算好時間,先劉氏母女一步到了劉氏的院子。
她是去找青玉,送十全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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