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
“王爺說了,笨鳥先飛,我得抓緊時間。”楚千塵煞有其事地又說了一句。
琥珀一言難儘地重複道:“王爺說您笨鳥先飛?”
琥珀覺得這世界簡直玄幻了,王妃這麼聰明絕頂的人,王爺還說她是“笨鳥”?
楚千塵甜甜地“嗯”了一聲。
其實,這句話是王爺前世跟她說的。
彼時,她因為王爺的這句話而振作了起來,每天除了睡覺的時間外,她都在學習,如饑似渴地學習各種知識。
這些艱辛到後來都成了溫暖的回憶。
楚千塵彎唇笑,眉目柔和,恍如神女。
琥珀呆呆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靈光一閃。
等等,“笨鳥”什麼的不會是王爺與王妃之間的閨房情話吧?
琥珀感覺自己真相了,這時,楚千塵剪斷了線頭,抬眼看著她問:“你說,衣擺上繡什麼好?近來京裡流行什麼樣子?”
琥珀趕緊幫楚千塵穿針引線,道:“寶相花、孔雀紋、鶴穿雲紋……”
她一邊說,一邊示意小丫鬟去取了些花樣子來,“王妃,您看,這些是前不久朱繡坊送奴婢的,說是江南南邊流行的花樣子。”
朱繡坊的老板娘送花樣子給琥珀她們自然是有意討好,這玩意是份心意,又不值錢,不算行賄,正好用來能結個善緣。
楚千塵興致勃勃地看了看。
朱繡坊的花樣子確實不錯,花紋新奇彆致,明豔繁麗,比如這纏枝紋與魚紋相互輝映,整個紋樣獨具自己的風格。
楚千塵看了半會兒,搖了搖頭,“太妍麗了。”
不適合王爺。
王爺更喜歡素淨低調的顏色與花紋。
“我還是自己畫吧。”楚千塵自言自語道,“畫什麼好呢?雲紋,月紋……”
正在專心致誌地磨爪子的小黑貓停了下來,“喵”了一聲,然後拉長身子,翹著屁股,優雅而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黑尾巴也翹得高高。
楚千塵順手就在貓尾巴上擼了一把,貓不高興地叫了一聲,不喜歡人摸它尾巴尖。
這時,江沅麵無表情地打簾進來了。
江沅平日裡一般都是這張無喜無悲的死人臉,琥珀也習慣了,隻是從對方略快的步履看出來應該是有事要說。
果然——
“王妃,永定侯在天牢裡‘以死明誌’,撞了牆,傷了頭。”江沅稟道。
她臉上沒流露出什麼特彆的表情,不過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畢竟哪怕是再聰明再冷靜的人,在關乎親人的問題上,總是容易受到情緒的乾擾。
楚千塵把小黑貓抱了過來,給它順毛,隨口道:“人沒死吧?”
她用的是疑問句,但神情和語氣都很篤定,知道楚令霄肯定沒死。
兩世為人,楚千塵自認還是確信楚令霄不敢死的。
在他心裡,爵位怎麼可能有他的命重要,怕隻是裝裝樣子吧。
又或者,向皇帝表明他彆無二心?
可惜,楚令霄的如意算盤是要落空了。
他這個人對朝政並不敏銳,以為學前人來上這麼一出,讓皇帝知道他忠心耿耿就好,卻不知這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對皇帝來說,楚令霄忠不忠心根本不重要。
他的存在隻不過是一枚棋子。
棋子如何,端看主人的意思。
楚千塵麵色平靜,目光明亮,眸底不見一絲波瀾。
若說她上一世對楚令霄還有一點點父女情的話,現在經曆過這一世的這些事,早已經半點都不在了。
小黑貓很快就被楚千塵給哄好了,嘴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江沅的目光也看著小黑貓,斟酌著回道:“現在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