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貼身服侍楚千塵的丫鬟,也從楚千塵身上的一些細微變化看出來了——
王妃很擔心王爺。
起初,琥珀還曾擔心楚千塵會不會因此吃不好、睡不好,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楚千塵好極了。
她的作息變十分正常,再也不熬夜,也不會一關在藥房裡就是大半天。過去的這三天,她每天都是按照刻板的作息表運行,準時起,準時吃,準時睡。
琥珀隱約有種感覺,楚千塵這是在養精蓄銳,才好應對突如其來的萬一。
這麼一想,琥珀覺得這盆蘭草也不冤,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王妃,還要剪嗎?奴婢看月影還沒吃夠。”
黑貓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又“喵”了一聲。
於是乎,琥珀就出去給楚千塵找蘭草盆栽去了,她回來時,卻是沒帶蘭草,反而帶了一封書信,小跑著近來的。
琥珀是楚千塵的大丫鬟,平日行事素來沉穩,難得看到她這副急躁的樣子,引得其他丫鬟婆子不由側目。
“王妃,”琥珀全然沒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目露異彩地走進了左次間,“是飛鴿傳書,王爺那邊來的飛鴿傳書!”
楚千塵手一滑,剪子落在了盆栽旁,那“砰”的一聲異響嚇到了另一邊的貓,貓就像是被人踩了一腳似的彈了起來,“嗖”地就逃到了美人榻上。
琥珀都看呆了,楚千塵把信從琥珀手裡“奪”了過去,有些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信封。
她一目十行地看著信,櫻唇彎了起來,笑意從嘴角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眼底笑意濃濃。
她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喜悅。
就是不問,琥珀也能猜到信裡寫的是好消息,如釋重負。
緩過勁來的黑貓從美人榻上跳了下來,又走到她身邊,繞著她的裙裾直打轉,叫聲又軟又嬌又糯,簡直比一個小丫頭還會撒嬌。
“月影,王爺快回來了。”楚千塵放下信,俯首對著裙邊的黑貓說道,歡喜雀躍得一顆心都要飛起來了。
她垂眸時,那濃密的羽睫看著又長又翹,那雙鳳眼明亮如那熠熠生輝的寶石。
她臉上淺笑盈盈,笑容猶如曇花初綻般嬌豔,仿佛清風曉月般明朗,明豔奪人,漂亮得讓人心悸。
月影“喵嗚”了一聲,琥珀很配合地問道:“王妃,王爺什麼時候能到?”
楚千塵估算了一下時間,歡喜地說道:“大概還有五六天就能到了。”她忍不住把手裡的這封信又看了一遍。
當她收好了信後,整個人一下子就輕鬆了,神采煥發。
琥珀與江沅交換了一個眼神,清清嗓子,湊趣地調侃道:“王妃,還有五六天,王爺那件衣裳能做好嗎?”
楚千塵:“……”
不行,她得趕緊了!
楚千塵既顧不上貓,也顧不上回答琥珀,轉身就往內室那邊跑,親自把繡花籃子給提了過來。
她決定熬幾天夜,趕一趕,應該還是能做完這件衣裳的。
她說熬夜就熬夜,這一夜熬到了四更天才睡,第二夜又熬到了四更天,到了第三夜,她已經累得睡眼惺忪了。
她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哈欠,對自己說:“快了。”
這兩天,她連夜趕工,效率還不錯,這件直裰就隻差袖子的鑲邊還沒縫好,肯定來得及。
她放下衣裳,正想去拿手邊的茶水,茶杯已經被人遞到了她手邊。
拿著茶杯的那隻手明顯不是女性的手,手指修長,而又骨節分明,指甲修建得整整齊齊,隻是顏色微微泛白。
楚千塵一看到這隻手,就認出來了,眼睛瞪大,目光飛快地上移,對上了一雙狹長的眸子。
來人漆黑的眸子在璀璨的燭光中猶如流光浮影般,氤氳著淺淺的笑意。
“王爺,你回來了!”
楚千塵的瞳孔一下子就亮了,眼睛彎成了一對可愛的月牙兒,顧盼之間洋溢著雀躍與歡喜。
她整張臉都在笑,笑意將她整個人的氣質變柔,嬌嬌軟軟,仿佛那三月盛放的桃花般,嬌豔欲滴,暗香浮動。
顧玦可以聞到她身上傳來一股若有似無的幽香,清雅,又伴著一絲微甜的氣味。
“嗯,我回來了。”顧玦輕輕地道,目光在她巴掌大的臉上轉了轉,然後落在了她膝頭那件快要完工的衣裳上。
楚千塵忍不住就想顯擺,“王爺,這是……”
才說了幾個字,她就注意到顧玦稍稍皺了一下眉頭,薄唇微抿,似乎不太高興。
等等!
她突然慢一拍地意識到現在的天色已經不早了,她也許,好像……大概是過了睡覺時間了。
楚千塵的眼神心虛地遊移了一下。
似乎還嫌她不夠尷尬,遠處傳來了三更天的打更聲。
“梆!梆!梆!”
在這寂靜的夜晚,那打更聲極具穿透力,那麼清晰地響徹四周。
楚千塵已經沒法直視顧玦的眼睛了。
她的那點小心思就像是寫在臉上似的,在顧玦眼裡,一覽無遺。
顧玦一直知道她在自己跟前毫不提防,垂眸看著她,感覺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羽毛在自己的心湖上撥動了一下,輕輕地,柔柔地。
顧玦忍不住低笑,眸中笑意蕩漾,從脖頸到胸膛都微微震動。
不知為何,楚千塵覺得連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在隨之震動著,她的心跳莫名加快。
顧玦抬手摸了摸楚千塵柔軟的發頂,動作輕柔。
他離京也不過短短不到兩月,可這一次,啟程沒幾天,他就已經在計算歸期。
本來,他應該還要兩天才能到京城的,是這一路快馬加鞭,才提前到今晚趕回了王府。
他第一次覺得心裡有了牽掛,這種感覺還真是新奇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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