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無可奈何的掙紮和無力,在一瞬間就擊中了所有聽眾的心。
無論是多麼樂觀的人,都總會有那麼一刹那,因為某件事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泥沼。舞台上的女孩站得筆挺,麵上甚至隱隱帶著笑意,卻比哭還難看。
“A pill to make you numb…”
“A pill to make you dumb…”
她歪著頭輕聲地吟唱著,搖搖擺擺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背景音發出刺啦的刺耳聲響,配合著少女麵上憂鬱的神情,讓人心底無端端便泛上了涼意。
她微微張開嘴,歎息聲透過話筒傳進現場每一位觀眾的耳中,汗毛一根根豎起,在虛幻的光線中慢慢地像針一樣紮進了所有人的心臟裡。
“啊~”
她淺淺地吟唱著,而背景音樂中也逐漸地滑向了幽暗的深淵,她站在舞台中間,像個被命運擺弄的破布娃娃一樣慢慢地靠近了最前排的觀眾。女子的身形慢慢地佝僂下來,像是承受不住這來自世界的巨大惡意。
“Her mouth was ay cut…”
白色的嘴唇被光線映成了紫色,像是在蒼白的麵容上猛地劃開了一條直線,細密的針孔仿佛還能夠清晰地看見。
“And she was waiting to fall…”
少女的身體忽的向前傾倒下去,前排所有人都下意識抬起了雙手,卻聽見一聲巨響之後,伊莉莎跪在地上,慢慢地像電影中的僵屍一樣爬了起來。
她輕輕地喟歎了一聲,細密綿長的聲音像一條細長的蛇,悄然地從人們的耳朵中滑進,留下一道冰冷黏膩的痕跡,“Just bleeding like a Poroid that…”
她近乎病態地笑著,嘴角歪斜,一邊朝著後麵快速地退去,燈光也隨著她的腳步一同後移,讓觀眾席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一邊輕柔地開口唱出了那一句,“Lost all her dolls.”
唱完了這一句,伊莉莎歪著身體笑著,肩膀一邊高一邊低,在她的左半邊全部被藍色的燈光占據,而她的右手邊則陷入了一片紫色的海洋。兩種截然不同的冷調光線在她的身體上停留著,仿佛將她徹底地分裂成了兩半。
她失去了那個娃娃。
藏在她心底那個純白無瑕的娃娃。
鼓點打著節奏,樂器的聲響交織在空氣中,而伊莉莎則在舞台上慢慢地踱著步。金色的頭發披落在她的肩膀上,而在金色下,緊接著的白色被光線全部渲染出了一種迷幻的色彩。
這時候,伊莉莎沒有開口唱過一句,卻給人一種錯覺,隻要她一開口,就能夠讓所有人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心挖出來,虔誠地遞到她的手上。
刺耳的聲音在人們的耳邊劃拉開,像是指甲在黑板上摩擦的聲音,讓人止不住地打起了寒顫。
伊莉莎就是在這時候,伴隨著鼓點的行進,晃著頭慢慢地轉過了身。
她一邊在舞台的邊緣遊走著,手臂抬到臉頰邊上,遮掩中鏡頭隻能夠捕捉到她的嘴唇,蒼白地輕輕開啟,歌聲便空靈地彌漫在整個空間裡。
“You were from a perfect world…”
她似乎是在重複著自己一開始唱的那些詞,但是這一次,卻仿佛又有些不同。
手臂從她的頭頂慢慢地滑落下來,藍色和紫色的光線慢慢地黯淡下去,光線完全消失之前,留在鏡頭中的是那雙格外璀璨的藍色眼眸。
待光線再一次亮起,整個場地都被染上了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色。
而她站在場地的角落,朝著自己的前方伸出手,“Today…”
“Today…”
她手指握著拳頭,舉在自己的麵前,卻在微微地顫抖著,隻是那雙眼睛裡卻閃動著希望的光彩。
“…to run away!”
這一句爆出之後,後邊的旋律全部為之一邊。
金發少女張開手臂,像是擁抱著自己麵前的觀眾們,她有力地反複這句歌詞,“To run away…”
“To run away…”
……
我們都知道這個蒼白無力的世界並沒有童話故事中那麼美麗,即便如此,我們依舊願意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我們的足跡。
我們會不斷地去追尋,朝著自己內心的方向。
去奔跑著,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