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亞特蘭大,自那天伊夫在查爾斯的麵前將大門合上之後,彆墅的大門就再也沒有開啟過。
查爾斯並沒有動怒,而是製止了艾瑞克衝動的舉動,在彆墅附近買下了一層樓暫時住了下來,每天他幾乎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彆墅那邊的動靜。
第一天到第四天,查爾斯能夠不斷地感知到彆墅裡伊夫腦海中的活動,但是當他的意識活動到某些區域的時候,他大腦中的聲音總會出現些許的斷層,而當這種情況出現的時候,查爾斯的臉上總會帶上複雜的笑容。
三分欣喜,七分懷念。
到了第五天的時候,查爾斯甚至用自己的精神力感知到了彆墅裡剩餘的食物。
正當他從早上等到中午,準備著彆墅大門打開的那一刻,卻看見幾輛直升機緩緩地降落在了彆墅麵前的草坪上。
緊閉的彆墅大門終於被從裡麵打開,走出來的依然是伊夫,可是查爾斯卻不能夠聽見他的心聲。當他瞥見伊夫身後那道窈窕的身影,查爾斯幾乎是整個人向前猛地撲在了玻璃窗戶上,動靜大的讓屋裡正在等待消息的艾瑞克和瑞雯都是一驚。
鼻尖貼在冰冷的玻璃窗戶上,查爾斯遙遙地望著那道和多年前仿佛並沒有多少區彆的身影,一直以來維持著的溫和的麵容終於露出了些許不同。手指按在玻璃上,微微發白,鼻翼間的呼吸仿佛都在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等到黑發女子的身影徹底地消失在了大門後,查爾斯才抑製住自己手的輕顫,從玻璃上挪開手的時候,玻璃窗戶上已經留下了清晰可見的手指印。
而過了不久,彆墅中的伊夫就收到了這些天來第三十封來自查爾斯的郵件,和前幾次相比,除了時間略有調整,其他的內容沒有任何的變化。
“怎麼了嗎,伊夫?”克裡斯多坐在餐桌對麵抬起頭看向他,黑色的眼睛沉靜透亮,仿佛看穿了一切。
伊夫麵無表情地蓋上了電腦,看似沒有任何猶豫地將電腦放到了一邊,“一點公事,已經解決了。”說完,他便將咖啡盤移進,輕輕地抿了一口咖啡。
克裡斯多看著沒有朝他的方向看,實際上卻暗暗地留心著伊夫的神態和動作。
見他直接端起咖啡,卻忘記了放方糖調成自己偏愛的口味,抿了一口咖啡前後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右手按在餐桌上,食指在桌麵上快速地無聲摩擦著,左手中指按在大拇指上,保持了緊繃的狀態;咖啡盤離桌子邊緣的距離已經小於十厘米,他卻沒有伸手去推一下的打算。
克裡斯多眯起眼睛,低頭抿了一口自己的咖啡。
伊夫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這樣想著,克裡斯多卻忽然感到從舌尖漫開的苦味,惹得她立時就皺起了眉頭。
下一刻,她便瞄見了自己咖啡盤邊的白色小盤裡整齊碼好一動未動的方糖。
克裡斯多端著自己的咖啡,沉默了片刻,還是忍不下逐漸蔓延到整個口腔的苦澀,悄悄地將咖啡杯放回了碟子上。
而伊夫在下午茶過後,便帶著自己的電腦回到了書房。
他盯著最新發來的那封郵件沉吟許久,慢慢地滑到最後一句,又從頭開始看,就這樣反複又反複,直到天邊被夕陽染上了淡粉,橘色的光暈環繞著窗外搖曳的樹葉,電腦屏幕上的鼠標箭頭才慢慢地挪到了回複的那個標誌上。
電腦的界麵映在伊夫碧綠的瞳孔中,緊抿的嘴角帶出些許的不安。他的左手在膝蓋上急促敲擊著,右手握緊了鼠標。
終於,伊夫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邊上的小彆墅裡,查爾斯感知到自己腦海中出現的那一道聲音,平靜的臉上渲染開淡淡的笑容,那雙蔚藍色的眼睛慢慢地睜開,同時響起的還有他左手邊小台子上電腦清脆的郵件到來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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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帕克像過去幾年一樣,走向中城科學科技高中,但是他在改造後清晰接收到耳朵中的“竊竊私語”卻不斷地提醒著他,曾經平靜的高中生活似乎正離他越來越遠。
半路上,彼得遇見湯普森的時候,湯普森甚至抬起手親切地和他打了個招呼,“嘿,彼得!”說完便得意地笑著攬著彼得的肩膀,向和他一起的其他校橄欖球隊運動員介紹彼得這位自己的哥們。
在他喋喋不休的時候,彼得差點繃不住自己禮貌的笑容,直到這一夥人離開的時候,他才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彼得抬起腳,拖著身體重新向前走去。
自從他發起了網絡上的接力活動並艾特出了托尼·斯塔克之後,當他第二天來到學校的時候,就時常見到邊上的同學一手拿著手機和邊上人輕聲說了些什麼,視線在手機屏幕上和他的臉上來回移動了好幾次之後,才仿佛突然確定了什麼一樣猛地一拍邊上人的肩膀。
甚至就連內德在那天和他一起走回家的路上,也忍不住問他究竟是怎麼認識斯塔克先生的。
看著自己小夥伴眨巴著星星眼,一蹦一跳的模樣,彼得最終也隻能夠含糊地說是因為自己拿到了一份斯塔克工業的實習,所以和斯塔克先生曾經見過幾麵。
說完,彼得就猝不及防被內德興奮地一掌呼在了背上。
而其他的同學顯然並沒有這麼好糊弄,甚至有些拉拉隊的女生還會圍在他的身邊,想要從他嘴裡挖出些什麼和斯塔克先生有關的小道八卦。
比如說……
從彼得的觀察來看,托尼·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相比,誰收集了更多的模特小姐。
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的彼得被圍在中間,漲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半晌答不上來。
想起當時被一堆女生圍在中間的情形,彼得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覺得脊背發涼,那一雙雙眼睛緊盯著他,讓彼得差點以為自己是誤入狼群的一隻綿羊。
彼得避開了前門口堵著的一堆同學,從後門溜進了大門,終於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的時候,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在發起接力運動的時候,彼得從來沒有想過會給他的生活帶來這樣巨大的改變。幾乎在一夕之間,他的身份就從一個“書呆子”變成了勇敢而有實力的人。
彼得趴在桌上,清晰地聽見彆人的腳步聲悄悄地朝他靠近,他連忙合上眼睛裝睡,直到窸窸窣窣的衣服聲響消失,他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就在這時候,彼得忽然聽見自己的桌洞裡傳來熟悉的短信提示音,他的手指劃開界麵,就看見一個顯眼的人名,正是間接導致他這幾天深陷同學包圍圈的原因之一——
托尼·斯塔克。
當他看見那條短信的內容時,彼得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直到確認自己沒有眼花才激動地從座位上蹦了起來。
頂著其他同學矚目的眼神,尷尬地站在教室中央,彼得才恍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這個姿勢有多麼奇怪,還沒有喊出口的“耶”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裡。
彼得默默地縮回了自己的座位,蒙上耳朵,當做聽不見其他人又一次掀起的討論熱潮。
托尼坐在斯塔克大廈的最高層,悠閒地翹著二郎腿聽人工智能管家給他彙報著已經完成的一項又一項任務,似乎並沒有覺得將自己精心研究出的人工智能用於研究如何搶票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彼得·帕克先生的三張內場票已經送到……”
聽到這裡,托尼忽然地抬起手,“我記得,他好像有個暗戀的女生是吧?”
人工智能管家在自己的資料庫裡尋找了半天,終於給出了答案,“……是的,先生。”
“那就再給他送一張。”
一分鐘後,彼得看著新發到自己手機上的短信,嘴角微微抽搐。
這難道是……
斯塔克先生的人工智能出故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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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蘭大,天邊被染成了緋紅,倒映在街邊窗戶的玻璃上,流溢出斑斕的色彩。
黑發的男子披著風衣從彆墅的大門走出,他一路匆忙地來到街角的咖啡館。
推開古舊的大門,就對上了那雙蔚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