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一首新歌伊莉莎已經前後磨了將近二十天,每一次不是路易斯有意見,就是伊莉莎自己不滿意。幾乎每一天他們兩個都在都在不斷地挑刺和商量改進意見。
路易斯這個徹頭徹尾的完美主義者,撞上鉚足了勁幾乎是鑽牛角尖對待自己第一張專輯的伊莉莎,他們兩人爭辯最凶的一次,甚至持續地在錄音室裡討論了通宵。而一直在錄音室裡等待著的皮特羅,那天晚上就隻是在邊上的椅子上草草地窩了一晚。
在今天來到錄音室之前,伊莉莎心裡也沒有底,究竟這一次能不能錄製出一個她和路易斯都滿意的版本。
還好。
伊莉莎小小的舒了一口氣。
“辛苦你了!”伊莉莎張開雙手,和路易斯痛快地擊了一掌。這些天的種種辛苦仿佛都在這一刻得到了解放。
從壓力下暫時地解放出來,伊莉莎這才有心情閒聊起來,“聖誕節的時候,你們都有什麼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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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伊莉莎在機場裡見到前來接她的三人時,她有那麼一刻的愣神。
雖然在告訴克裡斯多的時候,伊莉莎就已經有了見到其他兩人的心理準備,但想象和真正見麵的情況還是有很大的區彆。
坐在輪椅上的男子溫和地微笑著,伊莉莎捏緊了自己手中的行李箱。
儘管現在見到查爾斯,伊莉莎心裡依舊是提不起勁來,但是在上一次他將自己帶離斯塔克大廈之後,伊莉莎竟一時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態度來麵對他。
就在伊莉莎進退兩難的時候,穿著鐵灰色西裝的黑發男子徑直地走上前打破了兩人的“神情對視”,自然地一把拉過伊莉莎的行李箱。
“車在外邊等著,你跟著我來。”
伊夫簡單扼要地描述了現在的情況,便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去。伊莉莎猶豫了一下便快步更上,走過查爾斯身邊的時候,伊莉莎還能清楚地聽見伊夫的鼻子裡傳出一聲冷哼。
“在洛杉磯生活得怎樣?”
“還可以。”
“如果生活費不夠可以隨時打電話來,或者我直接給你銀行的副卡。”
“不,我想我不需要,謝謝。”
聽著這段客氣又疏離的對話,克裡斯多和查爾斯對視一眼,都從彼此含笑的眼中讀出了相同的意味。
而這一端,伊莉莎和伊夫的視線猝不及防地交錯,又在極短的時間內分開。
‘哼,要不是看在克裡斯多的份上,我才不想理你,誰要你的錢!’
‘哼,要不是看在克裡斯多的份上,我才懶得關心你。’
在車上就已經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即便到了家裡也不見得能有多麼融洽。
當著克裡斯多的麵,伊莉莎還能夠勉強和這個討厭鬼維持麵子上的和諧,可一旦克裡斯多的視線離開那麼一小會兒,兩個心智成熟的家夥卻極儘幼稚之能事。
伊莉莎朝著伊夫的方向做了個鬼臉,又在克裡斯多轉過頭之前迅速地扭過頭,做出一副認真的模樣專心致誌地對待著自己麵前的那一團麵。
“做的很棒,伊莉莎。”克裡斯多輕快地走過伊莉莎身邊,輕輕地撫摸上她的肩膀,自然地在她的臉頰邊印上一個鼓勵吻。
而當她來到伊夫的麵前,對著那雙滿含期待的眼睛,克裡斯多卻隻是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背部。“加油,伊夫哥哥。”
克裡斯多後腳跟剛離開廚房間,伊莉莎便對著伊夫挑釁地拉下眼睛吐了吐舌頭,“報答”他剛才在克裡斯多麵前隱隱抹黑擠兌自己的小話。
但是當薑餅的氣息傳出來的那一刻,伊莉莎和伊夫就不約而同地停止了這樣爭鋒相對的行為。
伊莉莎攪拌著碗裡的麵團,注意力卻早在不知不覺中飄散了出去。
新鮮的烘烤氣息彌漫在溫暖的空氣中,淡淡的甜味夾雜著堅果的自然氣息,壁爐裡火光劈裡啪啦地跳躍著,照亮了客廳中央擺放著的聖誕樹。
暖烘烘的感覺從袖子裡傳進來,靜靜地蔓延到全身上下,停下幼稚的鬥嘴行為,伊莉莎沉下心來,才感受到了這股濃重的聖誕氣息。
火雞、薑餅小屋、杏仁布丁、樹乾蛋糕……一道道菜陸續被拿到客廳,不覺間就已經擺滿了用餐的長桌。
伊莉莎心滿意足地咬了一口誘惑了自己許久的薑餅,糖霜蓋在烘烤好的薑餅上,一口咬下去的時候,堅果混合著紅糖的味道在嘴裡爆開。
因為要從機場接伊莉莎,直到晚飯之後,克裡斯多才招呼著眾人開始裝飾聖誕樹。
伊莉莎剛剛將一個小小的裝飾性拐杖掛到了聖誕樹上,扭頭就看見查爾斯坐在輪椅上,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雕像掛飾,眼睛卻盯著聖誕樹的上方。
伊莉莎放在身側的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
查爾斯就看見伊莉莎突然地從邊上走過來,一眼不發地拿過自己手裡那個萊布尼茨的雕像,踮起腳尖認真地將這個小小的裝飾品掛在了聖誕樹上。她看著金發少女的背影,眼裡靜靜地漫上笑意。
在克裡斯多的堅持下,伊莉莎最後還是將那隻她自己覺得很幼稚的紅色聖誕襪放在了枕頭邊上。
伊莉莎捏著柔軟的被角,卻睜著眼睛不願入眠,這樣的感覺實在太過久違,但是她卻清楚,為了自己定下的那個目標,這樣的溫暖相聚對於目前的她來說隻能是一件奢侈品。
她隻是還想要這樣的時光久一些,再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