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站在鐵柵欄前，抓住禮品袋的右手忍不住緊了緊, 抬起左手壓了壓自己頭上的鴨舌帽, 這才按下了門鈴。
伊莉莎一早就坐在了客廳裡，雖然手裡抱著吉他, 但她的手指卻一直按在弦上, 沒有任何動作。鈴聲響起的那一刻, 她幾乎是立刻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朝著門口的方向跑去。
同樣聽到鈴聲剛剛抬起頭的克裡斯多隻來得及看見伊莉莎的背影, 她回頭有些無奈地和查爾斯對視了一眼, 查爾斯的嘴角稍稍彎起, 卻在克裡斯多轉頭的那一刻猛地皺了一下眉頭。
伊莉莎套上靴子小步快跑地朝著大門的方向，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男人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在他的目光下, 伊莉莎興奮地衝到柵欄前，按下邊上的開關, 大門剛剛打開一條縫, 她就已經握上了布魯斯的手, 十指刻意緊扣在了一起。
她抓得那麼用力，就好像稍稍一鬆手，就會將人丟了。
……
克裡斯多透過窗戶看見伊莉莎臉上的笑容，她的目光向下移到兩人交握的雙手上, 忍不住感慨道, “看起來伊莉莎很喜歡她的男友呢。”
聽到她的這句話, 坐在她身邊的查爾斯目光落在克裡斯多的側臉上, 手放在扶手上，卻默默地加重了力道。
“是啊。”
查爾斯輕輕地應了一聲，就將視線放在了走進來的那個男人身上。
看清楚對方的那一刹那，查爾斯的嘴角勾起一抹矜持的弧度，眼底卻沉沉的沒有半點笑意。
“布魯斯，這是我媽媽，克裡斯多·林。”伊莉莎介紹了克裡斯多之後，手臂移向查爾斯的方向，卻僵在半空中，嘴裡吞吞吐吐的，那句話就好像堵在了喉嚨口一樣。
在沉默的空氣中，克裡斯多緊張地注視著伊莉莎，她的手放在沙發扶手上，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卻感到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她握緊的拳。
查爾斯微笑著轉向布魯斯，還沒有開口，就聽見伊莉莎的聲音。
“……這是我爸爸。”
聽到那個詞的瞬間，克裡斯多臉上的神情在刹那間放鬆了下來，查爾斯微微一愣，隨即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伊莉莎卻是偏過頭避開了兩人的目光。
布魯斯將所有人的反應都收在眼底，他的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思量。
鋼鐵俠，蜘蛛俠，現在還要加上一位X教授。
對於伊莉莎身上的異樣，他早就應該有所察覺了不是嗎？
布魯斯率先對著查爾斯伸出手去，“澤維爾先生，你好。”
查爾斯這才將目光放回到布魯斯身上，回頭的那一瞬間他的表情就又恢複成那種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他回握住布魯斯的手，“你好，韋恩先生。”
“來來來，坐下吧。”在克裡斯多的招呼下，伊莉莎輕輕扯了一下布魯斯的衣袖，兩人並肩在沙發上坐下。
克裡斯多給布魯斯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的時候視線落在布魯斯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之前在報紙上，她可沒有少看關於布魯斯的花邊新聞。
克裡斯多和查爾斯交換了一個眼神，查爾斯輕輕地點了下頭，克裡斯多便拉過伊莉莎的手從沙發上站起來，“伊莉莎，你和我來廚房拿一下小餅乾。”
“啊？”伊莉莎下意識地起身跟在了克裡斯多身後。
兩位女人剛一離開，留在客廳裡的查爾斯瞬間便斂下了麵容上所有的笑意，“布魯斯·韋恩先生。”他一字一頓地咬出這個名字，“或者我應該喊你……”
“蝙蝠俠？”
布魯斯沉默片刻，“喊我布魯斯就可以了。”
“那好，布魯斯。”查爾斯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目光緊緊地盯住布魯斯的眼睛，“我隻有一個問題，你對伊莉莎，是真心的嗎？”
“是。”布魯斯毫不猶豫地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的第二個問題是，如果有一天，一百個平民和伊莉莎在兩個不同的方向，你隻來得及去一個方向，你會選擇哪一邊？”
聽清查爾斯這個問題的那一刹那，布魯斯瞳孔猛地一縮，手指將自己的西裝褲抓出了褶皺。
“我……”布魯斯張開嘴，卻覺得自己的喉嚨乾澀到說不出話，“我不會讓這樣的局麵出現。”
查爾斯的注視著布魯斯的反應，卻已經看出了他真正的決定。
“蝙蝠俠，你是個英雄。”查爾斯凝視著布魯斯的眼睛，淡淡地開口，“但是在一些時候，英雄，卻隻會成為懦夫。”
查爾斯說出這段話的時候，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一幕鋪天蓋地刺眼的紅色。
……
伊莉莎和克裡斯多回到客廳的時候就隻看見沉默的兩個男人。
沒過多久，布魯斯接到一個緊急電話，“抱歉，我可能要先離開了。”
伊莉莎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失落之色，但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表情，“那我送你出門。”
兩人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口，克裡斯多便放下了自己的茶杯看向查爾斯，“你剛才和他說了什麼？”
查爾斯平靜地對上克裡斯多的眼睛，“就是聊了一下他和伊莉莎是怎麼認識的。”
克裡斯多盯著他的眼睛，挑了挑眉，“肯定不是這個話題，這麼些年了，你說謊的時候能不能控製一下自己的微表情？”
“我控製了就有用嗎？”查爾斯微笑著說道。
“說不定呢。”克裡斯多小聲嘟噥了一句，“你對布魯斯究竟有什麼意見？我覺得伊莉莎還挺喜歡他的。”
“太花心了。”查爾斯剛說出這個回答，立即就接到了克裡斯多和剛才如出一轍的眼神。
“說真的，究竟是什麼原因？”
查爾斯輕歎了一聲，“我不想要再看見當年那件事情再發生了。”
“查爾斯……”克裡斯多輕喃著，握住了查爾斯的手，卻發現他的手指冰冷得嚇人.
查爾斯說的是哪件事，兩人均是心照不宣。
“都已經過去了。”
聽見這句話，查爾斯對上克裡斯多擔憂的雙眸，嘴角輕輕扯了一下，將克裡斯多抱在了懷中。
“是啊，都過去了……”
他這樣說著，在將克裡斯多抱在懷中的時候，嘴唇卻忍不住輕輕顫抖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