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從窗戶裡跳入房間,換下自己的製服,手臂如同火燒火燎般劇痛,這是他今天晚上抓捕一個逃離阿卡姆瘋人院的犯人時留下的傷,但布魯斯卻連眉頭都沒有抬一下。他換上睡袍,在床邊坐下,打開了床頭的迷你音箱。
漆黑的夜裡,空寂的房間裡,音樂慢慢地流淌出來,輕柔地撫摸著心上的傷疤。
和伊莉莎戀愛的時候,兩人的約會永遠都伴隨著音樂,直到兩人分手之後,布魯斯卻已經習慣了聽著音樂放鬆下來。
習慣,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即便如今偶爾在電視或新聞上看見伊莉莎,他也能夠麵不改色;關於兩人相處的很多事,也已經在記憶中慢慢地開始模糊。偶爾抬起手卻碰了個空的時候,那一瞬間手心裡流逝的空氣,卻會讓他忍不住微愣一下。
豎琴的聲音輕飄飄地浮在空中,熟悉的女聲纏繞著音樂在空氣中靜靜地蔓延,布魯斯抬起手準備切歌,卻因為手臂突來的劇痛而猛地僵直了一瞬。
歌聲在這一瞬的空隙裡飄出,“我不曾想過會在那個時候遇見你,黑暗的小巷,陰冷的氣息,一切都不像是那麼美好……”
布魯斯伸出的手在聽見這句歌詞的時候,不自覺地輕顫了一下,手指稍稍向裡側彎起,擦過冰涼的按鍵。
他不知為何便想起,多年前的時候,金發女子燦爛地笑著,邀請他去看一次現場演出。
她還說,她寫了一首新歌……
《Uhe cloak of darkness》。
《在黑暗的鬥篷下》。
“童話的開頭總是美好,英雄救美的故事總是俗套……”
“Uhe cloak of darkness(在黑暗的鬥篷下)…”
“I saw the brightest light(我看見了最亮的光)…”
布魯斯放下手臂,仰頭望向天花板。
那個時候,他接到了阿卡姆瘋人院犯人逃離的消息,臨時取消了前往紐約的行程,直到那天半夜回到蝙蝠洞才想起來給伊莉莎回複了消息。
那個時候她是怎麼說的呢?
她好像說……
沒關係的,阿福已經告訴我了。你要好好休息。
明明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布魯斯卻還是能夠想起那條短信的內容。
現在想起來,那大概是在戀愛期間,伊莉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沒有和他互道晚安。
曾經那些被他放過的細節,卻在分手後的無數長夜裡,無聲地侵襲著他的夢境。明明在分開後,他也曾嘗試著和其他人約會,卻像是回到了和伊莉莎認識前的狀態,他也重新恢複到了那個外人眼中花心風流的韋恩少爺形象。
他嘗試過重新開始,隻是心裡卻總是有那麼一絲空隙,無論如何也填不滿。
直到這一刻,布魯斯才不得不承認。
他和伊莉莎之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他們沒有能夠在合適的時機開始,而他放過了所有重要的細節。時過境遷,他們的故事,也隻能停留在那個晚上,沒有了繼續的可能性。
他們都已經各自開始新的人生,但曾經的回憶在他們心裡的地位永遠都無可取代。
或許,這就夠了。
……
多年後。
《伊莉莎·林傳》:伊莉莎·林一生都不曾開放過《Uhe cloak of darkness》的翻唱授權。且一生僅進行過一次現場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