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1 / 2)

我妻福星高照 灰藍 12267 字 8個月前

宋師竹和封恒出了馮氏的正院外, 便看到一輪明月高掛在天際。

耳邊蟬鳴陣陣,院子裡的荷塘飄來一陣荷香, 宋師竹滿心愉悅地看著兩人在月光下被拉得長長的身影, 突然覺出一絲歲月靜好的味道。

封恒看著宋師竹彎彎的眉眼, 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

宋師竹確實高興極了, 以前二叔二嬸雖然日子過得還好,但一家子身上總能覺出一點背著包袱的沉重, 而今才算是輕鬆下來。

剛才晚膳時飯桌上的氣氛十分愜意,宋文朔臉上鬆泛,馮氏看向眾人的目光帶著明顯的溫度, 宋二郎見著母親情緒外露, 也是喜形於色。

瞧著眾人如此, 宋師竹同樣高興, 她掰著手指數了數進京的日子, 深深覺得自己這五日過得真是跌宕起伏。

經了一趟叛亂戒嚴,進了一回皇宮,還順帶圍觀了一下他們家諸多悲劇來源的大駙馬, 帶回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敵人裡憂外患, 不僅身邊有一個隨時想要坑他們一把的馮族長,麵前還有一個更強大的章太後虎視眈眈就想抓他們的小辮子——同盟軍這麼強大, 他們宋家的危險無疑被降低了許多。

一直高懸在二房頭頂上的定時/炸/弓單終於被拆了下來, 哪怕章太後打算用她在李家船上的功勞相抵,宋師竹覺得也是值得的。

想著今日仁安宮中太後耍弄大駙馬時的威嚴肆意,宋師竹十分慶幸自家和大駙馬的仇怨過了明路, 就連勳貴皇親在章太後麵前都討不著好,宋氏一族小胳膊小腿的,對上太後無異於以卵擊石。

各種想法在宋師竹腦瓜子裡晃蕩了好久,直到察覺到周圍異常的安靜,她才發現自己冷落了封恒。

兩人視線相觸,宋師竹心裡突然生起一絲感激。

他們這一行最大的功勞基本上都耗在了這件事上,宋師竹一想起這件事,就覺得有些對不起封恒。李老太太和章太後的另眼相看有多珍貴,無人不知,可是從頭到尾,封恒卻連一句反對都沒有過。

封恒一眼便看出了宋師竹的情緒,他停住腳步,替她理了理被風吹起的鬢發,接著便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如願以償地看著妻子臉蛋發紅地瞪了他一眼。

封恒被她這種略帶親昵的羞惱的眼神弄得心裡癢癢,忍不住摩挲著她掛在他臂間的指尖。

宋師竹立刻把手縮了回去,又小小瞪了他一下,這廝一點兒都不顧忌還在外頭,居然跟她說要是覺得歉疚,有一晚上的時間讓她獻殷勤——

這種帶色的話要是被經過的下人聽到了,她明日就不用出門了。

封恒看著她的表情,又笑了一聲,他向來不覺著他得靠著妻子的幫助才能往上爬。更何況,若不是有宋師竹能力在前,他最有可能的結果是和李家人一塊葬身江底。說到底,他不過是沾了妻子的光才能活命,宋師竹想用船上的功勞交換太後的人情,封恒自問沒什麼好介意的。

更何況,他計較的一直另有其事。封恒深意滿滿地看了妻子一眼,宋師竹還以為那深意是說的剛才那件事,便掩飾地清了清喉嚨。

屋裡頭,留守的秦嬤嬤早就準備好了熱水。

昏黃的燭火下,宋師竹在封恒戲謔的目光中昂首挺胸進淨室沐浴了。做了一年的夫妻,沒羞沒躁的事做得不少了,再尷尬也不會尷尬到哪裡去。

誰知道隨後封恒卸了腰帶和衣裳,居然也跟著進來了。

被人由後抱住腰側,宋師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這回是看明白了,封恒不知道哪裡來的好興致,居然想要換個地點。

宋師竹突然就有些口乾舌燥,帶著水汽的室內散發著一股旖/旎的氣息,叫她心裡也生出一絲這樣也不錯的新奇體驗。不過隻兩刻鐘,宋師竹就後悔了。這澡洗了跟沒洗一樣,身上都分不清是汗水還是熱水。

封恒看著宋氏竹猶帶媚意的控訴目光,也有些不滿,越是激動,便越覺出地點的限製,浴桶實在小,手腳都放不開。他啄著她的後頸,不舍地歎息道:“後兒搬家後,你讓人去買個大點的浴桶。”

“你自己去買。”宋師竹瞪他一眼,長得人模狗樣的,說出來的是人話嗎。

封恒卻是低頭在她耳邊笑了一聲,熱濡的鼻息弄得她頭皮發麻,讓她臉上突然發燙起來。

封恒卻不知道宋師竹心裡在想什麼,唇貼著她的耳廓,繼續戲謔道:“換個大點的,以後也不會傷著你。”

宋師竹實在不想繼續這種羞恥的話題,便轉過頭堵住他的唇。

待到躺在榻上時,宋師竹還十分慶幸淨室內剩下的熱水夠他們再衝洗一回,否則要是讓人再抬熱水進來,她就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封恒被宋師竹指揮著收拾完淨室後,一出來就看到她滿臉迷糊想要會周公的架勢。

封恒頓了一下,前日覺察出妻子對自己不夠火熱後,他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

今日宋家二房的事情有了解決的苗頭,封恒本來是打算跟妻子來一回秉燭長談的。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她困成這樣。

妻子已經忍不住要跟周公相會,封恒心中無奈,也不舍得再折騰她。

燭火明暗閃爍,屋裡殘留著一絲纏綿過後的甜蜜,可宋師竹疲累到極致,渾身軟得像泥,覺察到封恒也跟著躺下了,下意識地滾到他懷裡,封恒伸手把她摟住,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夏夜涼風徐徐吹來,過了一會兒,就連蟬鳴也漸漸息了。

第二日一早睜開眼睛,宋師竹隻覺得一陣神清氣爽,果然運動過後再睡覺就是好眠。她舒服地長出一口氣,抬眼便看到醒了不知多久,目光灼灼看著她的封恒。

妻子一看到他嘴角便翹起來,封恒臉上不由得也帶上一抹笑意,微微低頭想要碰她的唇,猝不及防地便被一把推開。

宋師竹動手之後,立刻就感受到封恒身上傳來的抑鬱之情,她眨巴眨巴眼睛,抬起腦袋在他下巴親了一口,姿態親昵地掛在他胸前,好笑道:“等梳洗之後再說。”

先前在瓊州府時,一大早也難免有擦槍走火的時候,可當時封恒早上要忙著念書上學,說起來他們還真沒有在早上親熱的經驗。

封恒那點怨念立刻就被安撫住了。他臉色鬆了幾許,過了一會兒才咳了一聲,帶著些不自然道:“昨夜那般可好?”

宋師竹有些警惕,換了彆的地點是刺激,可刺激過頭也是不好的。她正想跟封恒講講道理,剛一抬頭,便看到他耳根微微發紅。

這點粉紅就跟火苗一般,突然燃動了她心中那根弦。宋師竹不知怎的,突然也有些害羞起來,她清咳一聲道:“還可以。”

一出聲,宋師竹就覺得自己的嗓音柔軟過頭了,就跟棉花糖一般甜膩得要命,叫她也有些不適應。

封恒看著妻子臉上的羞澀,突如其來地一陣歡喜,頓了一下,才在她耳邊念出了一句詩。

說完後,便按著她的腦袋把她按在自己胸前。宋師竹品味了一下聽到的句子,封恒這是在跟她隱晦地表白?

這一年多,兩人倒也相得益彰,可閨房之中甜言蜜語的部分還是很少的。宋師竹頗有些不自在,腦瓜子卻飛速轉起來,滿腦子都在想著該怎麼回應才能顯得她也一樣有水平。叫她跟封恒一樣原創一句情詩她做不到,從唐詩宋詞裡挑一句出來回應還是可以的。

可惜宋師竹這一年太放飛,閨中學的文學經史都忘得差不多了,這一來反應就有些慢。

封恒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她出聲,心裡浮現一抹失望,他低頭輕輕貼了貼她的額頭,道:“咱們起來吧。”

宋師竹有些遺憾自己腦瓜子不中用,也是可惜地點了點頭。

用過早膳後,封恒去前院找了宋二郎一塊學習,宋師竹坐在寬敞的堂屋裡,一直一心二用,一邊記賬本,一邊想著那些好詞好句能派上用場,想了好一會兒,終於目光一亮,找到一個合適的句子了。

她抽出一張白紙,在上麵寫了八個字,接著還很費心思地疊成一個愛心,放進自己的荷包裡,叫螺獅跑一趟送到前院。

在丫鬟了然的目光中,宋師竹咳了一聲道:“趕緊乾活去。”

螺獅調皮地應了一句是。她從小便伺候宋師竹,一大早便覺出主子倆的異樣了,宋師竹夫妻感情好,她隻有替她高興的道理,此時接了荷包便神采飛揚地出門了。

宋師竹看著丫鬟的背影,破天荒地有些心跳加速。她托著腮幫子發了一會兒呆,腦子裡卻一片混亂,一直回想著成親一年多來的夫妻相處。

封恒在這個時代,真的是個不錯的夫婿。家裡諸事,他對她有足夠的尊重,就算在外頭,他那種無條件的包容和信任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做到的。

宋氏主當然也知道,封恒早在婚前便心悅她,這個事情,先前宋師竹想起來,欣喜中總是參雜些得意,如今想起來,卻覺得一股熱意突然從頭頂湧至心臟。

她捂住胸口,這裡浮動著一股陌生的情緒,叫她有些無所適從。

屋裡無人,宋師竹輕輕啐了自己一聲,有什麼有尷尬的,都是老夫老妻了,不過是玩點情趣罷了。她強迫自己把那點期待忐忑扔到一邊,又專心想著搬家的事。

這件事先前她便和馮氏說過了,馮氏棋差一著,本來把這座客院布置得這般舒適,就是希望他們住下,也沒想到他們會想搬家。

可惜房契是她自己送出來的,馮氏也是無可奈何。想到馮氏懊惱的表情,宋師竹眼睛笑得像月牙一樣。

隔壁宅子地理位置也是極好的,一出門便能到二叔家串門,不僅解了她平日的無聊,封恒和宋二郎一塊切磋學習也是極為方便的。

宋家二房今年也出了一個舉人,便是宋二郎。說起來,宋師竹還有些可惜,封恒把李大儒的資料都寄了一份到京城,但能吃得透的,三個堂兄弟裡卻隻有宋二郎一個。

宋二郎除了是舉人,還是國子監學生。

大慶朝對國子監名額素來抓得極嚴,前朝還允許捐資入監,到了本朝,除了勳貴家有少許蔭賜名額外,非舉人或者府學舉薦的貢生無法入學。

宋二郎先前在衡陽府學成績便不錯,這一回轉學到京城,是拿著衡陽府唯一一個貢生名額轉過來的,真是倍兒有麵子。因著他是國子監生,所以在府學時才經常和馮遠道的兩個兒子對上,很是給馮家找了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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