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改錯字)(1 / 2)

我妻福星高照 灰藍 10257 字 8個月前

不過封恒聽完之後的反應, 卻不是很妙。

宋師竹見他立刻就站起身來,在門外看了一圈,反應過來後, 便眨巴眨巴眼睛道:“外頭沒人。”

“還是要小心一些。”封恒轉身過來道, 半是氣惱於她的不謹慎, 半是無奈地看著她。她出口的那些都是要命的話, 要是有人聽到了,得多出多少折騰事。

宋師竹也察覺到自己方才那番話的不妥之處了。

兩人對了個眼色, 宋師竹把封恒扯到榻上坐著,小聲道:“你彆擔心。”她又不是傻子,這種話題當然要清場的。這也是她和螺獅的默契, 她和封恒單獨在屋裡時,素來不愛屋裡有人……不會有人敢靠近的。

宋師竹解釋過後, 封恒還是揉了揉太陽穴,幾個月沒經曆這種倒黴事, 一時間還有點接受不過來。他心裡古怪地覺著, 老天爺是不是憋狠了,一來就來了一件大事。

宋師竹看封恒不再抓著剛才的事不放,便也放鬆了。有些事情能提早知道, 提早應對, 已經很好了,說不準就是因著皇上命不該絕,老天爺才會讓她夢見這件事。

她在心裡琢磨了一下,覺得還真是有可能。

封恒暫時卻沒有想得那麼長遠, 他把宋師竹那幾句話在肚子裡繞了幾個圈,才道:“你做的那個夢裡,旱災是從幾月份開始?”剛才一連被驚嚇兩回,他覺得自己能維持這樣的平心靜氣,都是對他的考驗。

宋師竹想了想:“五月。”她記得有個臣子提過這個時間。這一回的夢境,她知道是發生大事,特地把重要的點翻來覆去地記實了,怕自己記不住,她早上起來後還全部寫在宣紙上。

封恒默念了一下這個時間。他並不懷疑這件事的準確性,就是覺得十分棘手。

乾旱這種事不同於瓊州河堤壩之危,還能找出一個白蟻來背鍋,以欽天監的手段,隻能在雨量逐日減小時做出預測,現在正值春日,雨水尚佳,直接說出口,肯定沒多少人相信。

宋師竹看封恒沉默不語,便又把她琢磨了一下午的法子說了一遍,找幾個人,在京城內傳個預見性讖語什麼的,能夠警示一下皇帝便好了。

一般而言,這種事情都是穿鑿附會,三人成虎,誰知道哪些話怎麼來的,也彆指望能找到源頭。

其實能在埋在地底的大石碑什麼的是最好的,可是宋師竹考慮之後,覺得動靜太大牽連太廣,還不如不乾,於是一開始便把這個主意否決掉了。

外頭天色漸漸暗下來,封恒突然搖搖頭:“不行。眼下局勢不好,除非有皇家信得過的人背書,否則這種話就是無根據的謠言,皇上不會輕信。”

他們哪裡認識這種人?宋師竹覺得封恒這個想法有些天方夜譚。

封恒思量再三道:“或許可以找一找了緣大師。”

宋師竹:“……你和了緣大師很熟?”沒聽他說過他們這麼有交情啊。

封恒一笑,剛成親那兒,親娘和妻子的話題大半都是圍繞在了緣身上,他作為兒子和丈夫,當然也要去了解一下這位。

想著了緣大師對妻子的批語,五福俱全,旺家旺夫,封恒還記得他當時心裡的驚訝,現在想想,了緣大事還真有幾分門道。

不過聽宋師竹嘴裡懷疑了緣大師不像是個得道高僧,他失笑:“要是想知道大師是否真有大能力,等這回之後便知道了。”

宋師竹想了想,覺得封恒說得也對。就是:“可是大師也不一定願意趟這灘渾水啊。”

封恒想好了:“三月初有先農禮,要是不成,我就在先農禮前,與師傅和皇上直言,神仙向我托夢,說是夏日有旱。”

宋師竹立刻看了過去,她向來有幾分獨善其身的精神,沒想到封恒居然會想要自投羅網。

封恒卻沒有說話,其實從宋師竹的話一出,他便覺得這對他而言是一個機會。

若是平時,封恒也不會這麼著急,可今日在翰林院裡發生了一件事,讓他覺得妻子的夢境中,皇上受人責難之事,很有可能會實現。

封恒長出了一口氣,道:“我沒跟你說,我今日在翰林院遇到了林學士。”

看宋師竹的臉色立刻緊張起來,他還有心思打趣道,“你彆怕,他沒對我做什麼。”

林學士是從五品,他是從六品。官高一級壓死人。

不知道楊掌院是不是故意的,兩人的辦公案就靠在一起,封恒抬頭就能見著他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目光冰冷,麵上都是寒霜。

受氣什麼的,他倒不在乎,隻是林學士在翰林院多年,又記恨他先前帶給他的羞辱,封恒今日好幾回都覺察到他的惡意。

封恒搖搖頭,太後這一試探,不知道試出了多少牛鬼蛇神,皇上的處境確實不大妙,否則以他和李先生和皇帝的關係,就不會被安排在林學士隔壁。

宋師竹十分想不通,她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咱們什麼時候羞辱過林學士了?”一直是林學士扯著他們家不放好不好。

封恒提醒:“先前林學士擺座師的譜兒,被皇上罰了三個月的俸祿,還有他因為泄題的案子被關進詔獄時,林夫人上門,你沒有答應她和表哥牽線。”

他搖搖頭,這兩件事足夠林學士記恨他了。

見妻子皺著眉頭,封恒也不再多說。

屋裡氣氛十分安靜,宋師竹默了半響,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覺錯了,她覺得自己從封恒的主意裡聽出了一絲彆的味道。

她探究的目光看向封恒。

封恒忽然定定地看著她,

宋師竹於是便明白了。封恒確實是有心借著這個機會嶄露頭角。

她心緒複雜,能進入仕途,除了沒本事的,誰不想往上爬。有了功名,就想要更出息,這才是生命不止的意義。

看封恒還在看她,宋師竹想了想,道:“你都想好了,就去做吧。”

封恒頓時鬆了一口氣,剛才的主意是在他心念一動之間生出來的。其實他自己也意外,他曆來不是很有政治野心的人,可今日在皇城之內,入目所及都是官員,他心裡突然滋生出一種蓬勃的衝勁。他讀書的目的自然是想要為妻兒子孫博取一個好家世,可實現之後呢。

封恒先前從來沒考慮這個問題,方才宋師竹的話出口之後,他眼前便突然有了一個清晰的方向。

用完晚膳,封恒便去了西廂。

手上事情太多了,他想把時辰鐘的事趕緊辦完,便給宋師柏和封惟交代了一個任務,讓他們按照黃氏先頭的教導把時辰鐘組裝起來,之後一直沒回正房。

橙黃色的燭光下,宋師竹在屋裡看賬本,一直出著神。

旁邊是喜姐兒肉肉的小胖腿,一直想要攀著她的大腿爬到她身上,宋師竹低頭,看她一張興奮莫名的小臉,時不時還仰頭朝她“娘娘”個不停,便歎了一聲。

聽她歎氣,喜姐兒胖臉蛋更是笑得高興,粉紅色的牙床上小米粒越發可見。

宋師竹看她無邪的笑顏,忍不住也笑了,隻是她在屋裡還是坐不安穩,想了想,讓螺獅把花氏找過來,讓她接著教閨女叫“爹”,起身去了西廂。

屋裡頭,隻有兩個小的埋著腦袋乾活。

宋師竹見封恒不在,本來想要悄悄走人。可宋師柏抬起腦袋一見著她,眼睛立刻亮起來了,連聲道:“大姐姐,你得說說姐夫,我們才到京呢,上吊也得喘口氣啊。”

宋師竹無奈地頓住腳步:“不過讓你們幫個小忙罷了。你姐夫是想把東西呈到聖上麵前……”

時辰鐘的圖紙和零部件全部在她這裡,黃氏怕被人偷走,自己一件都沒留下。在縣裡時還把封恒宋師柏都叫了過去,教他們如何組裝時辰鐘,這都是為了這個東西拿出來,能最大程度耀花眾人的眼睛。

宋師竹覺得,黃氏其實也有點投桃報李的心思在,覺得幫著組裝的宋師柏和封惟,也能沾點光。

宋師柏嘴裡嘀咕了一句,放下手中的鐵件,道:“這個東西是玲姐姐研製的,我們才不想沾什麼光呢。”

封惟也點頭。他在分家一事上才占了大哥的便宜,也不想立刻就去分嫂子的光彩。

宋師竹看著這兩人斬釘截鐵的模樣,便明白了他倆的意思,其實她覺得,說占便宜也不儘然,黃氏也是占了現代科技的大便宜……反正這個東西肯定不是她發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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