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兒子這麼一刺激,楚繡娘也下了狠心想要認字,為此她還叫娘家給她送了一個斷文識字的女先生進府。
女先生對外是楚繡娘新添的侍女,實際上卻是教她認字的老師。
然而楚繡娘到底沒有基礎,古代認字的門檻又高,她握著毛病手就抖,落在紙上的紙比雞爪子抓的還要難看。
堅持半個月都沒寫好自己的名字後,丈夫就勸她不要為難自己了,這兒媳婦都過門了,以後正該安心的享福,何必折騰出這些事情來為難自己。
楚繡娘一聽也是這個道理,所以沒多掙紮就放棄了繼續學識字的想法。
楚繡娘破罐子破摔的想:兒子要嫌棄就嫌棄去吧,橫豎她是老子娘他是兒子,無論如何都沒有她遷就他的份。
然而楚繡娘哪能想到,自己三十幾歲時因為怕麻煩而沒有堅持認的字,到了五十五歲,竟然加倍的還回來了。
那時候她還隻用認字,現在她竟然要從什麼b、p、m、a、o、e學起,難度比以前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偏偏一家人學習的熱情空前高漲,楚繡娘也不好說自己做不到,這會影響大家的積極性,所以隻能咬緊牙關硬混。
硬混的結果就是她考了倒數第一名。
楚繡娘卷子分數那一格上紅彤彤的寫著一個二十——本來是十九分,人老師見楚繡娘年紀這麼大了,就好心多加了一分,給她湊了一個整,算是對她的一種鼓勵。
看著這個分數,楚繡娘再怎麼給自己做心理疏導都高興不起來。
作為景家輩分最大的人,卻在考試的成績中墊了底,她覺得自己的臉麵都丟光了不算,以後在孫輩心裡怕是都沒有什麼威嚴可言了。
見母親垮著一張臉,景安泓連忙寬慰到:“母親您到底年紀大了,記性也沒有年輕時好,能考出這個成績已經很棒了。
至少沒有考零分不是?
這確實是景安泓的真心話,誰都知道人上了年紀記性會變差,讓楚繡娘記那些拚音部首和筆畫真的是難為她了。
楚繡娘因為自己親兒子的話,氣得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謝謝,並沒有被安慰到好嗎。
趙華蘭原本也想出聲安慰幾句,但是一看人家的親兒子出麵都吃了癟,她就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往槍口上撞。
這幾天對上楚繡娘的時候,趙華蘭都恨不得自己能變成透明人,彆被注意到才好,就怕被看到了要扯出那些舊官司。
見祖母的臉色確實很差,考得最好的景晴和景霖也不敢開心的太明顯,兩人一左一右湊到她身旁,說說笑笑的逗她開心。
看著孫子們眼裡並沒有輕視,楚繡娘飛速的收拾好心情,拉著孫子孫女問起了題。
楚繡娘想的很簡單,丟人丟在自家人麵前總比在外人麵前好,她向孫子孫女討教問題,總比向年紀比景晴大不了多少的小老師討教問題要自在得多。
楚繡娘跟不上老師的進度,就隻能私下裡多問孫子和孫女追上。
不過她的年紀到底是大了,老師和管理處也沒對她過多的要求,郭正清更是讓戴璐過來通知了,要是拚音和認字實在是學不會就算了,隻要她能把普通話學會,就能結業走人。
和景家其他人語文、數學、計算機都要學習的情況相比,楚繡娘的學習壓力已經算是小的了。
日子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除了確定之後要進學校念書的景晴和景霖,剩下的三個人都已經結業了。
雖然不會發放什麼結業證明,但是至少景安泓他們可以自己單獨出門。
景安泓他們離開管理處的時候,在管理處學習了半個月的景晴和景霖也得到了兩天假期,可以跟著家人一起回去。
聽說景家人今天就要回去,郭正清單獨把景安泓請到了辦公室。
郭正清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掏出兩張紙,推到景安泓麵前。
經過了半個月的學習,常用的簡體字景安泓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一樣就認出紙張最上端的四個字。
這是一份勞動合同,雖然景安泓還沒來得及細看,但是這段時間老師也是給他們惡補過合同陷阱的。
畢竟景家人有錢不說,看起來還好騙,合同陷阱這一課還是郭正清臨時讓老師加上的。
郭正清抬手讓景安泓把合同仔細的看一遍:“這份合同是帝都研究院給你的,合同已經送過來好久了,之前處裡不放心你獨自行動,就沒有把合同給你。”
帝都研究院之所以聘請景安泓,也是為了他之前低價賣給國家的那一批書籍和字畫。
大周朝的文字有彆於目前已知的各種字體,認真說起來,書寫的規律和小篆倒是有極大部分的重合。
研究院的專家這些日子雖然摸索出了一些規律,但是並不能確定那是否是文字的正確意思。
以前大家考古,習慣了先舉出各種可能性,再一一論證,這次有景安泓這個書籍字畫的原主人在,倒是不用這麼麻煩了。
相比於自己閉門造車的專研,直接把人聘請過來做個顧問他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