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商場的事情趙華蘭回去後也和景安泓說起過, 當時他隻以為是女兒和妻子認錯人了,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然而此時在不遠處落座的人,讓景安泓想不相信都難。
雖然眼前人的裝扮變了, 可那確確實實就是太子元煊文的臉。
不過景安泓也很快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殿下對自己一向敬重,要是真的是他本人,斷然不會用如此冷淡的眼神看他。
或許真的是認錯人了?
短短幾秒鐘裡, 景安泓心中閃過很多的念頭。
景安泓抬頭看向女兒,朝她搖了搖頭。
景晴站起身後就沒有了動作,她攥緊了手, 借著指甲嵌進肉裡的痛感,提醒自己不能失態。
景晴提醒自己, 現在她是在拍賣會現場,在場的人非富即貴,她要是像上次那樣追著人叫太子,恐怕會被人當成瘋子。
目前自家的這個情況也不宜太過顯眼招來彆人的注意力。
景晴的內心充滿了不甘, 再一次!明明她好不容易再一次遇到了他, 可是他的眼神還是那麼的陌生, 顯然他的記憶中沒有自己的存在。
這段時間景晴窩在家裡看了許多的電視劇, 想到電視劇裡的劇情, 她心懷僥幸的想——或許、或許殿下他也像電視中演的那樣,是穿越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失去記憶了呢?
楚繡娘伸手拉了拉景晴的手,提醒道:“周圍都是人, 不能衝動,大不了等拍賣會結束後,我們找人好好問一問。”
這件事要是不弄清楚,以後大家都過不舒坦, 與其他們自己在這裡瞎猜,還不如等會兒直接當麵問,要是確定對方不是他們所想的那個人,那就是碰巧兩個人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他們也能徹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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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煊文今日是替爺爺來參加拍賣會的。
拍賣會的冊子送到後,爺爺十分喜歡其中的一隻黃玉荷葉式花插,原本老爺子是要親自來的,可是昨日他的咳疾突然犯了。
輕微的咳疾本來不是什麼大病,隻是家庭醫生特意交代了不能去人群密集,空氣不流通的地方,所以今天的拍賣會老爺子隻能放棄。
不過拍賣會不去可以,東西不買卻是不行,剛好元煊文這兩日在帝都,可不就正好被抓了壯丁。
元煊文今年二十二,雖然他年紀不大,但是元家家大業大,這樣的場合,他十二歲的時候就跟著父母長輩參加過許多次了。
今日的主辦方倒是有些奇思妙想,會場的布置十分的新奇,讓人一進來就覺得耳目一新。
本來元煊文今日的目標十分的明確,就是爺爺心心念念想要入手的黃玉荷葉花插。
這名字聽起來奇怪,其實就是一個用黃玉雕的,瓶口是荷葉樣式的花瓶,古人用來插花用的,所以叫做花插。
拍賣行發的小冊子元煊文來的路上已經大概的看過了,像黃玉荷葉花插這樣的東西很多,讓人甚至有些不由得懷疑這拍賣行的老板是不是遇到了一個手裡收藏著大批古董裝飾、擺設品的私人收藏家。
元煊文從小就對彆人的視線十分敏感,來的時候他也已經做過心裡準備,依照元家在帝都的地位,肯定會有很多人偷偷打量自己。
打量的視線確實很多,其中最讓元煊文摸不著頭腦的,就是旁邊那疑似一大家子的視線。
尤其是坐在最中間的小姑娘,一副失魂落魄好像有許多話想和自己說的樣子,仔細一看好像還有些麵熟,但是元煊文卻想不起自己在哪裡見過她。
元煊文心中暗忖——難道是之前參加哪家宴會的時候碰巧見過?
景安泓都不適應一個頂著太子殿下臉的人對自己態度如此的冷淡,轉念一想,他就不由得更加心疼女兒了。
眼下人多眼雜,景安泓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坐在七號位的邱成耿換了一下位置,自己坐到了七號位去。
元煊文就坐在八號位,景安泓在七號位落座後,離他就隻有一個胳膊肘的距離。
景安泓也是極力的克製了自己,才忍著沒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