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今這等尊榮落到她這位四妹妹身上,瞧著,她這四妹妹也並不是十分歡喜。
“定北王殿下英朗不凡,實乃良配。怎麼,四妹妹似乎有心事?”
“英朗不凡?”明檀抓住重點,“表姐如何知曉他英朗不凡?”
沈畫一頓:“我哥略提過一次,說定北王殿下用兵如神,英朗不凡。”
這不就是對將帥之才的尋常誇讚,有何知不知曉。不對,她這四妹妹……似乎是尤為在意“英朗”二字。
沈畫明白了什麼,忽而掩帕笑道:“我哥既誇英朗而非英勇,想來定北王殿下不說俊朗,也至少是相貌端正的。
“尋常人家定親之前相看乃是常事,可四妹妹是陛下親賜皇婚,自然無此安排,不過四妹妹私下相看一番,也無不可。”
明檀輕輕點頭,又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矜持道:“定北王殿下行蹤難測,豈是能隨意私下相看的。”
這倒是。
沈畫想了想:“四妹妹若信得過我,我倒有法子讓你私下相看一回。”
她哥沒什麼心眼,從他口中套個行蹤,比采花釀酒還要省力幾分。且明檀這樁婚事順利,於她而言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自是要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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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午時,沈畫備好一籃子午膳,領著兩個小丫頭徑直去了京畿大營。
到了大營外,守營士兵相攔,沈畫柔柔福了一禮,又出示沈玉給的令牌,說是沈小將軍親妹,天熱,她特來給自家哥哥送清淡午膳,守營士兵紅著耳朵揉了揉鼻頭,十分乾脆地放她進去了。
入了營,她身後始終埋首的兩個小丫頭,悄悄咪咪地抬起了腦袋。映入眼簾的,正是明檀與來湊熱鬨的白敏敏兩張小臉。
三人行至僻靜處,沈畫交代道:“你們在外頭先等一等,我去給我哥送膳,再想法子讓他同意將多帶的荷葉粥拿去送給定北王殿下。”
沈畫對沈玉可以說是了若指掌,就明檀被賜婚定北王一事,沈玉至今都難以接受。
可同時他對定北王又十分尊敬,一時之間矛盾糾結,難過心坎。想來粥他是願意分的,但絕不會願意自個兒親自去送,如此一來,她引個話頭的功夫,便能讓沈玉同意隨意指個士兵,帶她丫鬟去送粥了。
事情進展得十分順利,不過半刻,沈畫便出了帳,衝著守在帳外的明檀與白敏敏吩咐道:“你們兩個,跟著這位小軍爺去王爺營帳,送些荷葉粥。”
兩人齊齊福身應是。
待到了定北王的營帳前,守帳士兵卻沒那麼好說話了,他上下掃視了眼兩人,粗嗓道:“二位姑娘將粥交予我便好。”
???
那怎麼行!
眼見那士兵就要來接食盒,明檀急中生智,一本正經地胡謅道:“軍爺有所不知,這荷葉粥是浸在冰鑒之中保持冰涼的,府中冰鑒都是特製,極為精巧,軍爺怕是不會開,弄灑了可是不美。”
哦,這是嫌棄他們五大三粗的會把她們那什麼……冰…冰鑒弄壞了?
不過確實也不知這是什麼東西,這些個富貴人家吃點東西也真精細。
他悻悻地退開半步,撩開帳布:“那隻一位姑娘進去便好,送完還請姑娘趕緊出來,勿要打擾王爺處理公務。”
明檀與白敏敏對視了眼,白敏敏不斷朝她示意進去。
其實與白敏敏一起倒也沒那麼緊張,隻她一人,這實在是……
可來都來了,也沒有讓白敏敏進去代她相看的道理,且白敏敏那眼光,上至舒二公子她覺得俊美,下至她爹她也覺得極有威勢。
想到這,明檀福了福身:“多謝軍爺通融。”
入了營帳,明檀隻覺寂靜非常。
親王營帳從外來看便要比其他將領的寬大不少,內裡也布置得十分舒適,她模模糊糊瞥見軍事沙盤前立了道黑色身影,頓時心跳如擂,不敢多望,隻眼觀鼻鼻觀心地行至桌案前,遠遠控製著嗓音如常,福禮道:“王爺,沈小將軍派奴婢來給您送粥,荷葉粥還冰著,正是清淡解暑。”
江緒:“……”
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