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寂靜,明明仆婢都還在為火勢奔走,站在院裡頭的夫人小姐們卻不由覺得,周身有些寒津津的,誰也沒敢出聲。
這話狂妄至極,可出自定北王殿下之口,好像又沒什麼不對。
明檀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聲。
雖在嫁他之前,她就知曉不少殺神事跡,但她見過的江緒,從未如傳聞那般駭人,不過是冷淡粗莽些,平日極好講話,也從不與人為難。
“阿檀,阿檀!”正在這時,得了消息趕來的白敏敏也匆匆上前,“你沒事吧?快讓我瞧瞧。”
她一把扳過明檀,緊張打量著。
眾人:“……”
跟著趕來的昌國公夫人忙拉了把白敏敏,定北王殿下麵前搶人,誰給她的膽子!
“我沒事,彆擔心。”
白敏敏著急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章含妙雖吩咐人不許聲張,但兩個大活人不見了,還有人在找,又如何能瞞得密不透風?
現下不少人都已知曉,先前定北王妃和永樂縣主消失,且定北王妃的貼身婢女還被人給敲暈了。
明檀早已想好了說辭將自個兒摘出來,回神便道:“方才在湖邊,我被人用木棍敲了一下,然後被個臉生的婢女架著往這邊來,可我半途醒了,又找機會用簪子刺傷了她,慌忙跑出一段,幸好遇上了來找我的婢女,才反製於她,且逼問出了……是奉昭郡主讓她這般做的。”
“奉昭郡主?!”
眾人驚愕,不過驚愕過後,又覺得是情理之中,畢竟奉昭郡主與定北王妃的恩怨可是由來已久。
明檀點頭:“她交代,奉昭郡主還擄了永樂縣主,且還要縱火引人前來‘捉奸’,我本是立時想找人來救,可此事於女兒家到底……”
她點到即止,又道:“我的婢女身手不錯,所以我也沒有聲張,想著先帶婢女過來幫忙,誰想趕來時,這邊已是濃煙滾滾。”
眾人驚得都不知說什麼才好。
這奉昭郡主是真真兒瘋了麼?竟在彆人府上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其實明檀原本隻想說,自己掙開了婢女,後又見到這邊走水,方趕過來,其他的一概不知。
若是如此,她與此事的乾係便可脫至最輕,翟念慈到底是受害還是與江陽侯偷歡也與她無關。至於奉昭,翟念慈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她也有的是辦法慢慢收拾。
可現下她夫君殺了江陽侯,她不得不直接扯出奉昭,坐實奉昭設局陷害、江陽侯也是意圖淫辱縣主,死有餘辜了。
不過江陽侯的確是死有餘辜!
先前奉昭著人給江陽侯傳的話並非是以她自己的口吻,而是以宜王妃的口吻――
暗示她性子倔,還不願嫁人,不若先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有此等美事,江陽侯當然不願錯過。所以見著床榻裡被綁手綁腳嘴巴也被堵住的明檀,也不覺奇怪,隻□□著上前,欲行好事。
他一開始的確以為明檀便是奉昭郡主,但走至近前,發現裡頭的美人梳著新婦才梳的發髻,腰間還掛著一枚品級極高的玉牌,他眼神變了變,就連明檀都看出,他已經發現自己不是奉昭了。
可他禦女無數,也不是沒有淫過他人之妻,彆說,他人之妻行事起來,總是更為舒爽,且這些個婦人名聲要緊,成了好事都不敢往外聲張。
想到這兒,他便打算將錯就錯,先好生玩玩這美人。
既是要成好事,綁手塞嘴便罷,綁腳多不方便,他站在榻邊,一臉不懷好意地給明檀解開了腿上的麻繩,打算把玩把玩玉足。
哪想明檀盯得極準,反應也極快,腳上方鬆,都不待他握緊,便朝著他的麵門狠狠地踹了一腳!
那一腳不僅踹得準,還踹得極狠,任誰也想不到明檀這般最為典型的嬌弱貴女還有如此力氣,江陽侯愣是被她踹得往後跌坐,眼冒金星,鼻頭更是一熱,淌出了鮮血。
“你個小蕩貨,竟敢踹本侯!”
明檀心裡早已慌到了極點,可正是因為慌到了極點,情況也不會比眼下更糟,她腦子反而愈發清醒。
腳上得了自由,她第一時間便從床榻上跑了下來,故意撞到翟念慈所躲的那扇屏風。
那扇屏風雖不算重,但砸在江陽侯身上怎麼也是有些痛的,能拖住一時半刻,且這扇屏風一倒,被下了藥正在極力忍耐的翟念慈便無所遁形!
趁著江陽侯驚愕,這屋中竟還藏著一位美人,明檀忙往外間跑。
“還不快去追,她若跑了,你死定了!”翟念慈提醒,刻意壓粗的聲音都已帶上抑製不住的嬌媚。
明檀都沒功夫在心中辱罵翟念慈,跑至外間,拚命撞門,可她手口未鬆,那門似乎被人從外頭上了鎖,怎麼也撞不開。
“賤人,你還想往哪兒跑?”江陽侯眼神狠而淫,擦拭著鼻血往外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