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後,她又拿起江緒換下的黑色錦衣,想將暗袋裡的東西拿出來。
他的暗袋裡頭通常會放些銀兩銀票,信號煙彈,還有印鑒。
“G,夫君,這是什麼?”明檀忽然摸出塊長條狀的玄色小玉牌,好奇打量。
這東西頂端穿孔,原本似是掛在什麼東西上頭的,通體呈玄黑之色,摸著似玉非玉。上頭還有明顯的鈍器磨損痕跡,明檀瞧著,莫名有些眼熟,可一時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江緒稍頓:“你不認識?”
明檀搖頭:“不認識,但有些眼熟。”
“此物,救過本王一命。”他從明檀手中接過,摩挲了會兒,又將其放入暗袋之中。
救過一命?明檀想再仔細問問,可明珩忽至屋外敲門,來喚他們一道用早膳。
聽到明珩的聲音,明檀腦中那根忽上忽下的弦倏然繃直,她忙支應了聲,舉起小銅鏡瞧了瞧。
很好,發髻妝容都很妥當,她整理了下衣襟,拉著江緒一道出門。
早膳擺在了花廳,用膳時,明檀旁敲側擊問道:“聽夫君說,哥哥與舒二公子昨夜都醉了?你們休息得可好?”
明珩揉著腦袋,有些無奈:“是有些醉,回屋便睡了。”
舒二點頭,歎了口氣:“我也是,論酒量,還是不敵啟之啊。”
明檀聞言,悄咪咪鬆了口氣。
江緒自顧自用著粥,幾不可察地揚了揚唇角。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靈州,繞經龐山本就隻能稍停一日,依江緒的意思,用過早膳便要繼續出發。然明珩盛情,非要留他們再用頓午膳,明檀也眨巴著眼睛望他。
念她昨夜辛勞,江緒頷首,默許了。
用過早膳,明珩帶他們去縣衙各處瞧了瞧,又去街上轉悠了一圈。
龐山百姓對明珩極為熟稔,賣菜的老伯婦人見著他,都非要給他捎些自家新鮮蔬菜,街邊布莊的老板娘也一口一個“明大人”喊著,扭著豐腴腰肢上前,話裡話外都是想給他介紹對象。
明檀一直規矩掩著麵紗,跟在江緒身側往前走,聽到有人要給她哥介紹對象,她終於忍不住,出聲念叨道:“哥哥,你為楊家姐姐守喪已滿三年,明年回京,這婚事可得提上日程了。爹爹雖然不說,但他對你的婚事是極在意的,母親也暗地裡給你物色了好幾家小姐呢。”
提及這一話題,明珩頗有些不自在。跟在後頭的青和也莫名一頓,抬眼偷覷自家大人。
就那麼一瞬,明檀敏感捕捉到了兩人的微妙反應。
她好奇望向青和,原本她沒大注意,隻當人是衙門裡頭的小捕快,也沒想這小捕快是不是出現得是否太頻繁了些。
現下打量,這位青和姑娘很是眉清目秀,瞧著還很機靈能乾。最重要的是,她極為崇拜明珩,出口三句,必有一句是以“我們家大人”開頭。
明檀心思玲瓏,有心套話時,沒幾個人能招架得住,何況是青和這種在衙門裡頭辦差,慣常直來直去的姑娘。
她隻隨意拋了幾個話頭,青和便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個兒祖上三輩埋骨的風水寶地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嗯,身份是有些差距,爹爹那關定不好過,不過身份不算什麼大事兒,靖安侯府的世子夫人,身世無需太過顯赫,清白即可。
隻不過哥哥是世子,他的妻子以後是明家宗婦,需要承擔的責任,許不是眼前這位青和姑娘能扛得起來的。思忖至此,明檀稍稍有些擔憂。
回到縣衙裡時,廚房正在備午膳,雲旖也趁著這會兒功夫收拾行李。
明檀發現那位青和姑娘在看他們的馬,於是又上前搭話道:“青和姑娘會騎馬嗎?”
青和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我不會,家中沒有馬,縣衙裡也隻有兩匹用來報信的老馬,不過我一直很想學。”
“你想學?剛好我可以教你。”
“小姐,你會?”
青和撓了撓頭,直白地質疑了下,畢竟自家大人這妹妹看著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讓她上馬都挺為難的樣子。
“當然。”
明檀之前便親受江緒指點,這一路坐在馬車裡頭煩悶,她也時不時與江緒同乘一段,順便接受師父指點。雖然騎不穩,但她記得快,如今理論知識已頗為豐富。
於是江緒與明珩路過時便見到,青和坐在一匹馬上晃蕩,明檀在旁邊嚴肅指點著:“對,就是如此,握緊韁繩,直起腰,一定要坐直,夾緊馬腹……”
“王爺,阿檀會騎馬了?竟還能教人。”明珩驚訝。
江緒:“……”
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