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2 / 2)

小豆蔻 不止是顆菜 7832 字 8個月前

所以她想,收來的各式衣物也不必作踐折換了,若能拿去需要這些東西的地方,不愁賣不出好價錢。

她將這一想法和江緒說了說,江緒略略思忖道:“想法不錯,可這其中來回所需的時間與耗在路上的成本也得考慮進去,若所耗成本與兩地差價持平,便不可行。”

明檀經驗還是太少,江緒說到此處,她才想起。

她點點頭,邊將這點補充下筆邊認真道:“那便要先核算成本與所能折賣出的差價……”

她筆下的小楷寫得工整秀麗,嘴上碎碎念叨時,臉頰微微嘟起。

江緒瞧著,稍稍有些出神,筆尖濃墨滴下,迅速在紙上暈染開來,他回神,不動聲色將其揉成紙團擱在一旁,又重新鋪紙,寫起了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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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皇後邀了京中幾位較有聲名的誥命夫人入宮,賞花喝茶之餘,又和她們說起這籌捐一事。

幾人自是紛紛讚同,直誇皇後娘娘心慈,並十分懂事地在離宮後將這消息分說開來。

捐些無用之物而已,能撈著名聲,還能幫到他人,這是好事兒,官家女眷都很是積極。

不足兩日,籌捐到的金銀細軟便有足足八十餘箱,到第三日,便超過了兩百箱。

後頭幾日,有人比著其他人,覺得自個兒捐少了,忙又補捐,有人還有剛清理出來的物什……籌捐數量還在不斷增加。

明檀著人登記造冊,白敏敏著人分撿類彆成色。

周靜婉也被明檀拉來幫忙了,她文采好字兒也寫得好,籌捐了這麼多東西,明檀讓她寫謝詞,預備等事成後,再一封封客氣地回往各府。

因著是章皇後的提議,敢拿破爛物什對付的也沒幾個,每家小姐至少都拿了四五根簪釵,多的還有拿成套頭麵的,雖已不是京中時興的款兒,但許多都還簇新,瞧著從未用過。

值得一提的是,這回沈畫遣人送來了滿滿一盒的首飾,她有喜了,許多新做的衣裳穿不上,也一並送了來。

明檀離京這幾月,原國子監祭酒告老還鄉,李司業升祭酒一職,李二公子也因文章做得不錯,得了聖上親口誇讚,李府如今勢頭很是不錯。

回京後,明檀給李府送了手信,但一時還未顧上見見沈畫,不過光瞧她送來的這些東西,也知道如今她在李府應是過得十分滋潤。

明檀想起侯府還有些她閨閣時的舊物,決定回靖安侯府一趟將其清點出來,也剛好將南下帶回的手信給送過去。

其實先前回京,她本是打算儘早回府一趟,可裴氏回娘家喝喜酒了,不在府中,她便一直沒回。

得知明檀要回靖安侯府,江緒左右無事,打算陪她一道去。

明檀也知,夫婿陪著回娘家極有麵子,可他一道,侯府上下必要誠惶誠恐忙得腳不沾地,她回去是辦正事兒的,可不興添這個麻煩,於是便將江緒勸下了。

次日獨回靖安侯府,裴氏親到門口相迎,挽著明檀回蘭馨院,母女倆敘了好一會子話。

原來明檀離開禾州之後,馮家便月月給侯府來信。

明楚如今乖覺得緊,隔三差五還會去馮老太太跟前侍奉湯藥,馮家眾人也謹遵王妃諭令,將人拘在府中,不讓她出去惹是生非。

隻不過說破了天,明楚也是侯府姑娘,他們馮家不願與侯府生出齟齬,所以若要行什麼事,總會先來信請示一聲。

明檀覺得這樣很好,隻要明楚不惹事,她也無意與之多做計較。

說完明楚,裴氏又不意外地說到了沈畫:“她這一胎懷象極好,肚子尖尖兒的,保不齊就是個男胎,馮家孫輩可還沒男丁,若是生個大胖小子,馮夫人怕是就要將掌家之權儘數交給阿畫了。

“當然,姑娘也好,她家二郎早說了,他就喜歡小姑娘,生個女兒才好。總之,隻要能平安生下來,都是好的。而且阿畫有福啊,旁的人家吐得天昏地暗,都隻剩膽汁了,什麼都吃不下,可她沒吐幾日,如今胃口也好。上回瞧她,人都圓潤了一圈兒呢,肚子裡是個懂事的。”

明檀初初聽著沒什麼,還依言附和。

可裴氏緊接著又說起,她這回回娘家喝的喜酒是雙生子的滿月酒,還一個勁兒說著那對雙生子如何如何可愛,如何如何機靈……明檀慢慢就聽出那麼點兒意思來了。

果不其然,裴氏話鋒一轉,就望向她的肚子,試探問道:“說來,你與王爺成婚也有些時日了,就沒半點動靜?”

明檀搖頭,遲疑道:“夫君說我年紀小,不急,還說女子早育於身子並無益處。”

裴氏歎了口氣,憐惜道:“那是王爺疼惜你,你年紀小,可王爺這年紀,許多人家的孩子都能去學堂念書了,怎能不急。”

可這是因為他成婚晚吧,她嫁過去即便是立時有喜,那孩子也念不了書呀。明檀在心裡默默想著。

見明檀不出聲,裴氏又絮絮念叨了好一通,無非就是些子嗣要緊、後宅立足還是得有子嗣傍身之類的老話。

明檀向來敬她,倒也不駁,聽得頭昏腦漲還勉強飲著茶附和。

直到用過午膳,明檀總算喘了口氣,她領著綠萼回照水院歇息,順便著人整理院裡頭的舊物。

“對了,你看著點,若是見著我從寒煙寺回來時戴的那串禁步,便告訴我。”

綠萼嘴上應了,可眼睛卻看不過來,她家小姐東西可太多了,這些舊物一箱箱打開,仍都琳琅滿目,且她根本就不記得小姐當年去寒煙寺穿戴的是哪一身了。

到底還是明檀眼尖――

“停。”

她忽地起身,走至一口檀木箱前,翻看了下那身衣裳。

沒錯,她去寒煙寺時,穿的便是這身衣裳,被人踩臟的痕跡還在,疊放在下麵的便是她後頭去廂房換的那身。

緊接著她又打開了箱子裡的錦盒。

錦盒裡不意外地躺著一串精致繁複、如今看來依舊彆致非常的禁步。

明檀將其拎起,仔細打量著。

日光從明間屋外投射進來,將這串沉甸甸的禁步照得十分晃眼,她的目光一寸寸挪著,始終沒找見應在上頭的玄色長條小玉牌,末了,她的視線停在左下側的細小缺口上――

這處空落落的,應是掉了一樣配飾。

她驀然想起江緒暗袋裡的那塊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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