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的唇落下去。
這是他想了許久,一直都不敢做的事情。他從前隻敢輕輕地擦擦她的發絲,起先還能借此遏製心底的欲|念,後來就不管用了,他想要的更多。
他停住了,不敢亂動。
心裡胡亂想著,阿姐忽然醒來該怎麼辦呢?又想,隻是額頭而已,他的唇落在上麵,丁點感覺都沒有的。
是啊,一點感覺都沒有。
衛昭抖著唇,他的目光掙紮許久,終是落在她的唇上。
她如今身子養好些,臉頰的肉回來了,唇泛紅,她在睡夢中輕輕喘|息,一呼一吸間,胸|脯也隨之起伏。
他連呼吸都屏住了,視線僵硬在她的胸|脯,那裡沒有從前那般平坦,陌生得讓他舍不得將視線移開。
......這樣不好。
他在心裡勸誡。
......你這樣,跟登徒子有什麼區彆?
他暗暗罵了幾句,可視線就是不聽使喚,連他的身體都不聽使喚了。
衛昭咬住唇,用了力,可他感覺不到疼,隻能感覺到腦中,那拚著一股勁使勁往上湧的衝動。
他一邊罵著自己,腳步卻往前走。漸漸地到了床邊,他的腰再度彎下去,渾身緊張得隻能聽見心跳聲。
“怦,怦。”
一聲快過一聲。
他落下去。
在他曾經暗自想過無數次的地方。
衛昭睜著眼,他的臉憋紅了。
眼眶裡溢出水霧,又羞又激動又緊張。好一會兒,他才起身,背對著清辭,不停地用手扇風,始終澆不滅那熱氣,他索性出了屋子。
在門口站了許久,他才回神般,用指腹輕輕地碰碰嘴角,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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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
清辭睜開眼,臉色因為惱怒紅了。她咬住唇,好一會兒,泄氣似的將腳腕上他敷上的草藥全部抹下去。
仍覺得不解氣。
她睜大了眼,瞪著窗外離去的緋色背影。
翌日,衛昭來屋裡吃飯,清辭沒理他,神情懨懨,話都不願多說。
衛昭還沉浸在昨日偷親的竊喜中,一瞧見清辭臉就先紅了,怕她看出什麼端倪來。隻低著頭不敢亂看,用完飯,他往外走時才不舍道:“我很快回來。”
清辭淡淡嗯了聲,目送衛昭離開。
吃完飯後,清辭將平安叫進了屋內。
清辭想起昨天的事情心裡就犯愁,她問:“你可知道城裡有哪家的姑娘是適齡的?”
平安想了好一會兒,將適齡的女子說了幾個。便道:“姑娘問這個做什麼?”他剛出口,就拍了腦門一下:“瞧屬下這腦子,是為了給將軍說親吧?”
清辭點點頭:“衛昭如今也有十八了,已經是很大的年紀了。他又有了自己的府邸,府裡沒有女主人可不行。”
平安點頭:“姑娘說得正是呢,將軍成日練兵,有些事情想不到,屬下也沒想到,這件事還是要靠著姑娘。”
清辭曾經給衛昭說過一次親,當時衛昭發了好大的火。
她也是不願意乾這個活的,可是衛昭年紀越來越大,先前還隻是嘴上說說,現在越來越過分了,竟然都動嘴了。
她又惱又氣,恨不得當麵罵衛昭幾句。
清辭道:“你先留意著有哪家的姑娘是適齡的,彆跟衛昭說。”
平安應聲,麵露猶豫,有些話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衛昭如今是大將軍,自然少不了人巴結討好,有送金銀珠寶的,也有送美妾的。將軍並未吩咐他是收還是不收,去稟告,隻得了句是好東西就留下。
自然也留下美妾。
清辭見他還不走,就問:“還有什麼事情嗎。”
平安一咬牙,也不管清辭如今還是個姑娘,心想著將軍的事情是很重要的。常年練兵的武將,火氣最大,身邊沒個女人怎麼行呢?
他就將美妾的事告訴了清辭。
清辭聽了,隻說了句知道了,就讓他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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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辭去了齊桂明的房中。
來了青州後,齊桂明不必藏著,可以光明正大地外出。
她每日都去街上,有時坐在馬車裡觀望一整天,有時會去店鋪買東西,她隱隱約約有一個想法,正準備找清辭商量,卻見她來了。
隻是臉色不太好。
齊桂明問她:“......怎麼了?”
清辭讓人都出去了,這才道:“我當衛昭是親弟,可是他卻不是那麼想的......”
齊桂明麵露詫異:“這件事,你很早就知道了,為此煩惱好一陣。”
清辭點點頭,在屋裡來來回回轉了幾圈,仍無法消除內心的煩躁,索性坐下,泄氣般垂下雙肩:“我是早就知道了,可我隻當他是胡鬨,我以為時日長了,他就沒了那些心思,可、可昨日,他......”
齊桂明臉色稍冷:“怎樣?”
清辭指指自己的唇,臉頰燒紅了,是被氣的。她瞪大了眼睛:“簡直是胡鬨嘛,他趁著我睡覺親的,打量我不知道呢。”
齊桂明鬆了口氣,方才見到清辭羞惱的神情,她以為衛昭用了強硬的手段。險些就提刀去找他了。
她心裡冷冷哼了聲,果然是個小孩,親都不敢正大光明,偷偷摸摸的。生怕被發現似的。
她安撫了清辭幾句,清辭仍在麵前來回晃著,齊桂明就道:“你討厭他?”
清辭搖搖頭,又點頭:“我隻當他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