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被清辭趕出去了。
清辭躺在床上好一會兒,被他親過的臉頰燙得厲害。她將帕子展開蓋在臉上,睜著眼睛望著床頂。
婢女進來,叫她洗漱。她這才起身,用涼水往臉上撲,仍消減不掉臉頰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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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原自從知道衛昭是他親弟後,跟他關係越發親近,連著兩家的往來走動也頻繁起來。過幾日,傳來了個好消息,魏原的妻子陶氏有喜了。
魏原與陶氏成婚近五載,膝下並未有任何子女。陶氏有喜的消息傳出,讓青州牧心裡大喜,不等孩子出生,便要大辦宴席慶祝。
魏原與陶氏並不想大辦,平穩生下來才是。但眼見著青州牧因此每日都帶著笑模樣,兩人就什麼話也不說。派人準備當天的事宜。
房內,陶氏剛送走了尤夫人。
尤夫人見她有喜,就免了她每日的請安,陶氏孝順,沒從。聽尤夫人囑咐了幾句應該注意的事項,見尤夫人麵色倦倦,就將她送回院中。
陶氏回了屋裡,將尤夫人送給她的香囊摘下,交給孫孫嬤嬤:“收好了。”
孫嬤嬤不解:“這底下這麼多眼睛,她要是想害夫人,也犯不著用明眼人能看出來的伎倆,夫人彆太心慮了。”
陶氏挽著簡單的婦人髻,除了一根簡單的步搖再無其他。她比魏原要年輕幾歲,但眼尾卻帶著細紋,靈動的杏眼裡噙著抹愁絲,她將妝奩打開,一一翻過,又啪得扣上。
“我不要她的東西。”她的語氣帶著嗔怒。
孫嬤嬤勸道:“夫人,您如今懷著身孕,可不能動氣。”
陶氏這才緩緩,望望門口的位置,語氣低低帶著愁:“大公子一個月才來我房裡一次,這次有喜,還是他前幾日喝了酒,也不知道遇見了什麼喜事,又哭又笑。將我好一番折騰,這才懷上了,他......”
孫嬤嬤道:“您這又多想了吧?大公子什麼脾氣夫人還不清楚嘛,他身邊又隻有夫人一個女子,其他日子裡都是宿在書房的,更何況,你們是從小的情分,他若不喜你怎麼會去家中巴巴地求娶?”
陶氏的麵色仍不見好,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他跟趙將軍一向交好,就自來不喜衛昭,怎麼這才幾日,就跟他這麼好了?前些日子兩人還一起去了馬場,我聽說,衛昭有位義姐,平時衛昭去哪裡都會帶著她的,會不會......”
孫嬤嬤臉色也白了:“應該不會吧。”
陶氏歎口氣:“怎麼不會......他當年娶了我來,就將我冷著,分明就是因為情分才娶的,哪是因為我,”她眨眨眼,一滴淚落下,她又說:“我要去見她。”
“......衛昭的義姐?”
陶氏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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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的馬車遠遠地停在“蒹葭”門口,孫嬤嬤要扶她出來。陶氏搖頭拒絕了。
“我看眼就好。”她心下沉沉,她從小就跟在魏原身後,是最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的。他喜歡沉靜些,溫柔些的,最好懂事。不能像她這般總是無理取鬨。
她已經改變了很多,連從前喜歡的衣裳都壓箱底,每日隻穿素色衣裳,妝容也淡。可他還是不肯多看一眼。
她心底有怨,想看眼衛昭義姐的模樣,又怕到時見了覺得她太好看怎麼辦?那她豈不是越發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