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1 / 2)

魏雄又問了一遍:“是誰?”

清辭已將衛昭的名字說出口,第二次越發順暢,她道:“衛昭。”

魏雄仍有些不敢置信。二人雖然不是親姐弟,可素來以姐弟相稱,且兩人相差五歲,實在有些大。他沉思片刻,問她:“衛昭知道嗎?”

清辭方才已經說了衛昭將她當姐姐,又說他小孩心性,現下肯定不能說知道,她搖搖頭:“衛昭並不知曉,是我一廂情願罷了。”默了片刻,她額頭觸在地上:“我一直將衛昭當成弟弟扶養,也自知年齡有差,可我控製不了自己的心,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無法將衛昭再當成弟弟來看。是以,我不願嫁給旁人,哪怕......哪怕不能嫁給他,一直做他的姐姐,我也甘願。”

魏雄聽她所言,雖然覺得她的行為有違常理,但也勉強信服。又聽她語氣真誠,話語間是一片赤忱愛意,叫他眼眶微濕。年紀大了,經曆得多,就越發看不得少年人的真誠。

“既然如此,還是儘快定下才好,你跟衛昭如今年紀都不小了。隻是不知道,衛昭知曉你的心意,該是如何。”他歎息一聲,替衛昭覺得頭疼。

衛昭這人,在外人看來狂傲不羈。在他麵前亦沒有半點懼意,為所欲為,眼底的傲色誰也及不上。唯有談起他的阿姐時,才流露敬意。

且衛昭總不經意說起他的阿姐,魏雄便產生了衛昭姐弟二人感情深厚的印象。如今再聽清辭的心意,不由地想,若是衛昭知道,他一向尊重敬愛的阿姐,竟然對他產生了男女之情,該是何等的難過?

魏雄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管。隻是你要清楚,衛昭是成大事的人,萬萬不能因此受到影響。”

清辭道:“州牧放心,我都知曉。不跟他說。”

魏雄忍了幾忍,終是道:“......實在荒唐!”

清辭垂下頭,待州牧離開後,才由府內的婢女領出門去。

剛出門,就跟站在門外的衛昭撞上。

婢女也嚇了一跳,忙垂下頭行禮:“衛大將軍。”

清辭更慘,她出門時還有些緊張,隻顧低著頭跟在婢女身旁走,哪裡會料到一頭撞在衛昭胸膛上。

衛昭練武之人,胸膛硬,像塊大石,清辭捂著額頭,疼出了淚花。

“阿姐,沒事吧?”

衛昭眼神飄忽,落在清辭的臉上,又移開,見她伸手揉額頭,剛想替她揉,手還沒碰到她的人,臉立刻紅了,他的手也僵在半空,連忙背在身後。又道:“你......你怎麼不看路呢!”

清辭吸了口氣,抬眼就瞧見衛昭滿麵通紅,她也不懂他臉為何如此,像被煮透了似的。她也沒問,隻是道:“我怎知道你站在門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衛昭含糊地應了幾聲,顯然沒聽見清辭問的什麼。

清辭又問了一遍,衛昭才說:“沒什麼事,聽你來了,在等你。”他其實是跟魏超打架,身上掛了彩,被州牧留下上藥。上完後剛要回家,就聽清辭也來了,他就趕了過來......

衛昭道:“回家吧。”

清辭不知為何,總感覺有些奇怪,她再次看眼衛昭的臉色。他已經恢複正常,目視前方,步伐走得快,跟她拉開距離後,又停下等她。

她這才想起來,衛昭怎麼不問州牧跟她說了什麼?

他們二人去了門口,衛昭騎在馬上,清辭則進了車廂,她撩開車簾問他:“進來嗎?”

平安說他跟魏超打了起來,身上多多少少會受點傷。他又一整日沒回家,會很累的。路上大概半個時辰左右,還能小睡一覺。

衛昭卻搖搖頭:“不必。”

清辭道:“嗯。”

她將車簾放下,頭抵在箱壁,閉眼小睡。方要進入夢鄉,忽然聽馬夫大喊了一聲。

“將軍!”

馬車突然停下。清辭驚醒,撩開車簾下去,問道:“怎麼了?”

衛昭的聲音傳來:“我沒事,阿姐彆過來。”

馬夫接著道:“將軍摔下馬了!”

清辭微訝,繞過車廂,果然見衛昭躺在地上。黑馬仰頭叫了兩聲,往旁邊閃去。衛昭迅速地爬起來,腳卻崴了,有些瘸。他的臉徹底紅透了,低著頭不敢看清辭一眼。

路人見此,指指點點,想笑卻礙於衛昭身份不敢。

“將軍可好?”有人近前來問。

衛昭冷著臉:“我無事。”

清辭見他臉都黑了,走到他身邊攙著他往車廂走:“你今日是怎麼回事,瞧著心不在焉的,是發生了什麼嗎?”她將衛昭扶著上了馬車。

車裡常備著藥物,衛昭抹上藥,用手揉著腳踝。

“沒什麼。”他飛快地瞥了眼清辭。立馬將頭垂下,嘴角不可抑製地勾起來。

清辭又問了他幾句,見他一幅打定主意不說話的樣子,就不再問。囑咐了他幾句要注意的話,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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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路上,二人坐在車廂,麵對麵,雙腿貼著。

清辭倒還好,她垂著頭昏昏欲睡。

衛昭在她閉眼後,才將目光抬起,緊張地、不知所措地看向她。與此同時,他胸腔裡響起一聲震過一聲的巨響。

他整個人因為這陣響聲,四肢僵硬住,想動卻動不了。那與清辭膝蓋相貼的腿,更是熱得沒了知覺。

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仍覺得不夠用。

快要憋死了似的。

為什麼會這樣呢?

衛昭想起一個時辰前。他聽說州牧因為二人打架的事,將清辭請來了府裡,當時他隻想衝到州牧麵前。實在不講道理,他跟魏超的原因,為何要遷怒阿姐?

他匆匆到了門外,剛要進去,忽然聽見阿姐那聲“我的心上人是衛昭”,他推門的手停在半空。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可是這聲音確實是阿姐的。

阿姐一本正經時,模樣很嚴肅,瞧著清冷,可她說出的話卻軟乎乎的。像她的人一樣,如暖風,如江流,溫煦得叫人心裡舒服。他不可能聽錯。

他又聽了些什麼,可那些話從他的耳朵裡進去,很快又出去,他被阿姐那一句心上人,震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直到胸口傳來“怦,怦”的聲響,緊接著,阿姐一頭撞在他的胸口。

將他撞得神魂都飛出去。

低頭,是阿姐如暖玉的臉龐,那雙眼睛溢著汪水,那雙唇紅嫩如晨曦帶著露水的花瓣,每一處落在他眼裡,都叫他呼吸窒住......

衛昭那一刻忽然就想,這是他的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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