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將她的兩隻腳都捂了一遍,這才掀開被子蓋住。他沉默半晌,才開口:“明日我就出發了。”
清辭本還昏昏欲睡,聽到這話驀地精神了。她知道衛昭要去洛陽,還以為要一個多月才能出發,沒想到會這麼快。
“你都準備好了?”
衛昭點頭:“阿姐在家裡等我。”
他是大將軍,這樣的事是常事。隻是聽到了消息,還是很擔心,她道:“怎麼突然決定明天了呢?”
清辭說完就去床底下翻箱子,將壓在床底下的箱子都拖了出來。來回翻找了一通,找到了她剛去廟裡求來的護心符,她將它掛在衛昭身上。
“一定要平安。”
“阿姐放心吧。”
衛昭注意到帶出來一個小木匣,伸手拿過:“這是什麼?”
清辭看了眼:“這個啊.....”她突然反應過來,是陶氏曾經送給她的。裡麵裝著的東西不堪入目,又不好扔掉,就被她塞到了最裡麵。她連忙奪過,可衛昭已經勾著一塊黃絹到了麵前。
“......咦?”
黃絹展開,上麵畫著兩個栩栩如生的小人。姿態各異,且充滿心意。
衛昭津津有味地看著,半晌,忽然笑道:“怪不得阿姐不給我看,原來是這個。”
清辭辯解:“是、是大嫂送來的,我還沒看過。”
衛昭笑得更歡:“正好,我們現下鑽研鑽研。”
清辭鑽到最裡麵不理衛昭。
衛昭獨自坐在床邊,細細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被清辭踢了一腳,她說:“不要看了。”
衛昭很好說話地嗯了聲:“好,那現在來實踐。”他將黃絹展開放到床上,指著第一個動作,“我瞧著這個好,也不算很難,咱倆先從這個做起......”
他說完,就脫掉鞋子,靠近牆角坐著的清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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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清辭早早醒來,她跟衛昭揮揮手,要他保重。衛昭亦不舍,尤其看見清辭眼底浮現的淚花,但他必須得離開了,隻能親親她的額頭,轉身就走。
清辭定定看了幾眼。
她擦擦眼角的淚珠,在心裡默念了幾遍祝他一路順風平安的話,心裡這才安穩了些。
西北軍常駐洛陽,早已引得天下人不滿。且西北軍殘暴不仁,在洛陽幾日,已經將洛陽攪的天翻地覆,天下各州雖有怨言,但都在觀望。
衛昭此次隨著魏原前去,本意不是討伐西北軍。而是打著為梁帝補送禮品的名頭。
由於魏原走了,陶氏又剛剛生產。她這一胎生得很是艱難,是以身子有些不好,這月子坐得就有些長。
如今剛剛能出門。
清辭前日去看過。還碰見了武陽公主,隻是武陽公主再沒有跟她說過話,麵容冷冷。清辭並不在乎。
這天,清辭起得早。
平安來報:“姑娘,這是齊姑娘前幾日給你送來的信。”
清辭接過。
齊桂明如今已不在濟陽,濟陽的鋪子被她暫且交給碧落和張常輝,而她則去了青州其他的地方。說是要考察環境,爭取讓各地都有‘蒹葭’。
她臨行前,清辭本想讓侍衛跟著,齊桂明嫌麻煩,隻點了營中一位年紀輕輕地小少年。
那少年雖小,武藝卻強。
他叫江淵。是青州江家的公子,因是幺子,自來行事無拘無束,聽到齊桂明要往各地去,自告奮勇跟著了。
如今信上說一切都好。
清辭就放了心。
她將信件收起來,凡是齊桂明來的信,都被她收在小木匣裡。她看了看窗外的天,問道:“將軍出去多久了?”
平安道:“正好五日。”
清辭道:“五日啊。”
平安大概算了算路程,說了個大致到了哪裡。
清辭卻搖搖頭:“不會。到不了。”
平安不解,但他也不好直接頂撞清辭。隻得在心中暗想,他是跟著將軍出過城的,五日的功夫,將軍緊趕慢趕,定能到達望城,隻是夫人為什麼說不會呢?
清辭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衛昭出行前曾跟她說過。這一次的出城,並不是真的去洛陽,而是為了迷惑魏超以及尤家人。
尤夫人雖然失勢,但是尤府卻有兩位將軍手握兵權。不將尤家除去,始終安不下心,因此便想出了這招。
果然。
不過幾日,尤家人便按捺不住。他們派兵將整個濟陽城圍堵起來,連魏府也一並控製著。
任何人都無法出入。
清辭聽到消息時,了然點頭。
平安緊接著又道:“陶夫人前幾日回了陶府,可誰知今早上,被魏府的人叫回去。如今,陶夫人也被關在裡麵,不過......不過夫人彆急,想來沒什麼大事......”
平安這話說的,連他自己也覺得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