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三給聶青禾表示,賀馭肯定是有急事,不是故意不送她的。
聶青禾納悶她為啥這麼介意,人家賀馭也不是閒著沒事,今兒陪他們一天,已經夠耽誤事兒的了。
阿大負責送聶青禾姐弟三人,先去鋪子,給林錢和聶大力、張婆婆等人送一些點心嘗嘗,再去荊大夫醫館,送一些點心。
荊思雲高興得都要哭了,感激聶青禾和聶紅花想著她,她羨慕聶紅花羨慕得不行。她的姐姐就知道躲在房間裡繡啊縫啊的,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縫的,自從定親以後就換了個人一樣,假得不行。
路上他們還去叫了堂姐,一起結伴回家。
堂姐第一次坐這樣講究的馬車,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聶青禾三人一副淡定的樣子,她也努力不動聲色。路上她悄悄問聶青禾:“荷包送了嗎?賀公子肯定很喜歡吧?”
聶青禾看了一眼拌嘴的兩小隻,捏了捏挎包裡的荷包,低聲道:“賀公子有事去忙了,沒送出去。”
堂姐笑道:“那就下一次。”
進了巷子,聶紅花立刻提高了聲音,用比平時三倍大的音量說話,尤其經過黃娘子家門口的時候。
果然,她從車窗瞧著黃娘子家院門被打開一條縫,一隻眼睛往外偷窺。
聶紅花:“哈哈,今天吃了八寶鴨,醬肘子,紅燒大魚,巴掌長的大蝦,還有雞蛋糕,真是吃得我都膩了,走路都歪歪拉拉的!”她還故意拿出一個雞蛋糕,放在嘴邊作勢要咬。
門縫裡的黃鶯兒和她弟弟妹妹,頓時饞得咕咚咽了一大口唾沫。
阿大十分配合,還特意放慢了馬車的速度,幾步路走出了幾裡路的架勢。
聶青禾:“…………”
到了家門口,聶青禾幾個下車,邀請阿大屋裡坐。
阿大忙婉拒,說家裡還有事兒,就先告辭走了。
對於這一次去洛娘子家做客,最高興的就數聶紅花,她小嘴叭叭地給聶父和聶母講他們都乾了啥,洛娘子和賀馭多好,阿大和阿二多逗。
聶母:“你沒給你姐丟人吧?”
聶紅花:“當然沒,小力,你說!”
聶小力打了個哈欠,奶聲奶氣地:“沒!吃飯的時候賀馭哥哥最能吃,他把一大盤大蝦都剝完了。”
聶母:“啥?”
聶小力:“他剝,我和三姐吃。”
聶母:“了不得了,你倆熊孩子,你跑人家家去使喚人去了?你當自已是少爺還是小姐呢?”她戳了聶紅花一指頭,“我說不讓你去!”
聶紅花立刻繞著聶青禾和堂姐跑,“那他給我姐剝蝦,我姐都吃了,我吃有啥關係啊。”
聶母:“人家客氣一下,你可不客氣!”
聶紅花理直氣壯道:“你彆摳門,回頭我們請洛姐姐和賀馭哥哥來做客,買一盆大蝦,我幫他倆剝行了吧?”
聶母:“你要氣死我,笤帚疙瘩呢?”她轉圈找笤帚疙瘩。
聶紅花立刻道:“行,也給你剝,你彆嫉妒了!”
聶母拍了自已腦門一巴掌,“我可給你找個賣蝦的女婿吧。”
聶紅花怎麼可能不頂嘴?她立刻道:“那可不成,那賣豬肉的、賣鴨子的呢?還有賣糖的、賣點心水果的呢?”
聶青禾笑得要肚子疼了,示意她們得了,彆唱雙簧了,真是要笑死人。
聶小力突然就露出一副老成持重的表情,“今天沒讀書,得上課了,你們準備一下,業精於勤荒於嬉!”
眾人:“…………”
此時,金台城外兩人策馬飛馳,兩匹馬跑得酣暢淋漓。
賀馭勒馬緩行,感覺堵在胸口的鬱悶仿佛退下去了。他雖然貴為侯府世子,可他不知道為什麼,麵對她那樣明媚純淨的笑容,突然就有一些自卑。
就感覺,自已不配。
她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美麗的靈魂,她積極樂觀,愛笑愛美,她樂於助人,她像一團光,而他……內心荒涼貧瘠,靈魂漂泊無依。
他從來沒有這麼低落、這樣受挫、這樣自我懷疑過。
在戰場上敵人再強大他也不怕,他可以披荊斬棘,用鮮血衝刷差距,最終也能在流光自已的血之前踩著敵人的累累白骨奪取勝利。
以前他從來沒有怕過,他覺得人生在世不外如是。
可麵對這樣的她,這麼美好的她,他突然有些怕,要如何才能配得上她?
強取豪奪?他想都不敢想,他不允許任何人對她壞,包括自已。
要放棄嗎?不,他從來不會主動放棄!
阿二默默地走在他身後,不明白公子怎麼突然就心情如此低落起來。聶姑娘來,他不是很開心嗎?嘴角一直藏不住笑,眼神幾乎要偷偷粘在人家身上了。
他看了一眼賀馭腰間,感覺自已有點懂了,破天荒說了句關心的話,“聶姑娘沒送您禮物?”
所以,公子就低落下來了?
賀馭:“…………”突然胸口更加憋悶了。
作者有話要說:麵對感情,青禾和賀馭半斤八兩。青禾因為原生家庭恐婚,賀馭因為原生家庭自卑。可憐的崽崽,還沒等表白就先把自己弄卑微了,以後指定是個妻管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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