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男朋友, 她是他女朋友。
這樣的稱呼與眾不同,顯得親切有特殊,和彆人不一樣!獨一無二的!
他很想知道那個小姑娘到底把他放在心裡的什麼位置, 是不是像他珍藏她在心底一樣, 想起來心口滾燙,甘之如飴,不能舍棄。
想太多的結果就是迷迷糊糊間,他突然聽見一道嬌媚的笑聲,仿佛在耳中炸開了一道雷。
他看到一個身披輕紗的窈窕女子, 輕輕地爬上他的床榻, 趴在他身側, 笑微微的用眼神勾著他, 她的臉晦暗不清。
他冷冷地嗬斥, 讓她滾開,否則就殺了她。
他伸手去摸自己的刀,誰知卻摸到一隻柔軟的小手,就好像他曾經握過的那隻,肌膚滑膩帶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他的手都不想鬆開。
他猛地抽手, 原本不見的長刀突然出現在他手裡,雪白的刀鋒反射寒光, 映出她清麗嬌美的容顏,那雙杏眼水波瀲灩, 勾魂奪目。
是他心裡喜歡的模樣。
她朝他笑:“賀馭,是我啊,你忍心殺我嗎?”
他的心猛地一顫,手中長刀重逾千斤, 卻拚命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妖精鬼魅,不是真的她。
她卻撲哧一下,恢複了平時嬌俏可愛的模樣,聲音軟軟地逗他,“賀馭,我逗你玩兒呢。”
嗆啷,長刀墜地。
她合身撲進他懷裡,勾著他的頸,吐氣如蘭,“賀馭,你不喜歡我嗎?”
他想掙紮,但是嘴巴不受控製地說喜歡,然後她笑聲如銀鈴,調皮地把唇貼上他的喉結,“賀馭,我要吃了你喲。”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大汗淋漓地醒過來,猛然坐起,卻發現夜風清涼,周圍空蕩蕩什麼都沒有,隻有他渾身滾燙幾乎燃燒。
他有些茫然有些懵,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身體從來沒這麼躁這麼亢奮過,他這是生病了?
然後在鋪子裡表姐說的妖精變成心上人的模樣勾引你如何如何,還有他從小在軍營聽大頭兵說得那些葷話,一下子全都化成了實質,第一次有了清晰而具體的感受。
賀馭自己把自己嚇到了。他很內疚自責,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樣一個肮臟的人,如果她知道自己夢見她做這種事,怕是……
不不不,他不允許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隻要他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可是,萬一她每天晚上都來勾引自己怎麼辦???
一陣夜風吹來,他感覺涼涼的,然後更讓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褻褲、被褥居然濕了一大片!!!
他尿床了???!!!!!!!!
不可能!!!!!
十八歲的人尿床,說出去不得把全天下的人笑死?
冷酷無情的賀小將軍要哭了,就跟他九歲那年決定帶著自己的所有私房錢離家出走直奔軍營一樣,傷心難過,想哭。
隨即他想到什麼,立刻檢查一下自己的衣服和被褥,然後鬆了口氣,他並沒有尿床。
那麼新問題又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先快速換了衣服,然後走到窗口吹吹涼風,摸起茶壺喝口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兩口冷水下肚這會兒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去了軍營以後,他先接觸那些火頭軍,晚上大家都睡大通鋪,那些年輕力壯的漢子一般躺下就著。可如果白天沒那麼辛苦疲累,晚上他們必然要開展夜聊活動,騷話葷話滿天飛,說什麼的都有。
他們很多人不會說官話,一開始他聽不懂方言,就算說官話他也懶得聽,他們一個個粗野無禮得很。
後來就算聽懂方言他也沒機會聽,他整天忙著讀書、背誦兵書、習武、操練、打仗每天累得筋疲力儘。大多數躺下的時候連頭發絲都是僵硬的,眨眼的功夫都不用就睡著了。
大約十四五歲的時候,身體的確有過異樣,可他每天累得要死,隻要不是生病受傷根本懶得管,適應了也就那樣。
舅舅好像在某一次給他講書的時候說過那裡的變化和反應,還讓他如何如何來著,他當時滿腦子都想著怎麼破解招式,怎麼學習新的招式,怎麼自創更厲害的招式,根本沒把舅舅的話聽進去,舅舅問他他就說自己懂了,都懂了。
舅舅就以為他懂了,也不再管他。
而他自加入軍營以後,為了不讓人欺負、不被人瞧不起,做什麼都力求做到最好,要穩重、要冷靜、要克製,要不怒而威!
尤其十三歲以後他就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雖然生得英俊非凡,表情卻過分冷峻,眼神也過於冷厲,手段更是強硬狠辣,讓最油滑的兵都不敢跟他嬉皮笑臉。
自然也沒人敢跟他開那些顏色玩笑,這就導致他在X教育知識接收層麵是封閉斷層的,很多東西聽了但是沒懂,但是因為麵無表情,彆人都以為他懂。
以前在軍營還無所謂,又忙又累筋疲力儘也沒多餘精力需要發泄,現在閒下來,再對女孩子動了心,身體自然就有了反應,又做了那樣一個香豔的夢,那反應就前所未有的強烈。
畢竟他的青春期太過平淡順利,他從前對異性又沒有任何感覺,現在突然發作起來,那自然是異常凶猛的。
這種猛烈的程度讓他有些懵,難以招架,夢裡任何一個畫麵浮現在腦海中都足以讓他心跳加速,血脈賁張,身體迅速起了反應。
這可不行!
他喝掉半壺水才徹底冷靜下來,然後當地盤膝打坐,運轉自己習武的法門,要把那些香豔的畫麵壓製下去。
如果他學不會控製這個,不能把那種感覺降服,那他以後想起來就會有反應,如果再看見她,那簡直要他命。
他可不想出醜!更不想以後不能見她!
兩刻鐘以後,他身體恢複平靜。
賀馭長舒一口氣,他雖然不懂,但是好在自學能力非常強,於這事兒也很快就無師自通。
他又想要拿那床被褥怎麼辦,是直接丟掉毀屍滅跡,還是半夜去洗洗?
很快他就有了對策。
他起身拿著茶壺走到床邊,比劃了一下,距離不對,然後躍上床半躺著喝水,再手一“滑”,“砰”一聲,他成功把茶壺丟在了床榻上,剩下的茶水便灑在被褥上。
“公子?”外麵傳來阿二的聲音。
賀馭:“…………無事,起來喝水,不小心把水灑被子上了。嗯,就手滑,沒拿住,灑了半壺水。”
阿二:???灑了就灑了,為什麼公子要這麼刻意解釋?
他去把阿大叫起來,讓阿大給賀馭換被褥。
阿大很快抱了乾淨被褥過來,“公子,我幫您換上。”
賀馭把被褥搶過去,“不用,我自己來。”
阿大立刻撲過去,“公子,我幫您拿出去晾上。”
賀馭立刻摁住,聲音越發低沉:“不、用!”
阿大:“公子?”
賀馭:“這麼晚了,你們隻管去睡。”
阿大疑惑不解,公子喝水手滑,怎麼會把被褥裡側弄濕了?等等,公子手滑?公子會手滑?他那沾上敵人不死不休的手,能手滑?阿大自己尿床他也不信公子會手滑。
尿床?
阿大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想死還是彆亂想了,瞎想什麼呢,公子怎麼會尿……
突然,阿大仿佛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他家公子終於成人了!!!
他興奮地拉著阿二出去,阿二還不滿意他這是乾嘛。
他把阿二摁進東廂屋裡,示意他噤聲,自己則興奮地直搓手,小聲道:“咱家公子終於開竅懂事了你知道吧,長大啦,再也不是小孩子了!”
正是青春年少情/欲旺盛的時候,其他的公子少爺誰不是通房丫頭夜夜伺候著?就沒有丫頭那也會自己解決。
可他們家公子,阿大用腦袋保證,他以前從來沒對哪個女子產生過旖旎的男女情愫。他還擔心公子是個斷袖,試探了一下,發現公子直得不能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