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京城沒有第二個能讓他這麼聽話的!
賀馭低笑一聲,“老先生您說了算。”因為喝了酒,聲音帶上幾分柔啞,越發磁性好聽。
聶青禾站在他旁邊,他麵向她離得有些近,若不是舉著酒杯幾乎要將她抱在懷裡一樣。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賀馭俊容被酒氣熏染上一層桃粉色,眼尾和眼底都擦了胭脂般豔麗,那雙秀長明亮的黑眸更是眼波欲流,少了些清冷嚴肅多了幾分瀟灑風流,就真的盛世美顏,讓她心跳都加速了。
這時候賀馭垂眼看她,那眼中的情意更是毫不掩飾,燙得聶青禾忙垂下眼睫。
閆老先生尋思,也不能太過分,免得這小子以後伺機報複,他就道:“那就替青禾三杯,敬陛下三杯,我老頭子忝領三杯,如何?”
賀馭沒有二話,示意聶青禾倒酒。
聶青禾還有點擔心呢,他都喝了那麼多了,還能繼續喝嗎?
阿大還在一邊碎碎念,“這幸虧不用洞房。”
聶青禾耳朵尖,一下子聽見了,登時臉就熱了。
賀馭喝得極快,三杯以後都怕累著倒酒的聶青禾,直接自己倒酒自己喝。
九杯以後,他的眼睛更是驚人的亮,朝著閆老先生笑了笑,“等我們成親的時候,老先生還要給我們主婚。”
閆老先生恣兒得很,“一定一定。長安,快坐下,吃菜。”
聶青禾擔心地看了賀馭一眼,發現他唇角含笑,目光明亮,沒有半點喝醉的樣子,倒是放了心。
一頓飯從日頭老高吃到了月上中天,老爺子喝酒、吃肉,最後還吃了一碗麵。
等看到月亮老高的時候詩興大發又和岑先生吟詩作對,最後手癢讓人筆墨伺候,當堂揮毫潑墨畫了一副金台月明圖,旁邊還題詩一首,然後把自己的私章蓋上,當做送給聶青禾的定親禮物。
蓋完印章,他就伏在桌上開始打呼嚕了,中間連個過度也沒。
大家麵麵相覷。
老爺子的小書童笑道:“我們老先生喝多了,麻煩賀將軍幫忙送到房間睡覺吧。”
阿二默默上前,把老爺子背起來,送到賀馭旁邊的院子裡,閆老先生的兩個小書童也一起過去。
這邊柳大掌櫃、岑先生等人也忙告辭。
兩人真是心滿意足,跟閆老先生一會,都被打了雞血一樣心潮澎湃的。
聶青禾帶著洛娘子和珍珠給大家熬了一鍋醒酒湯,裡麵有山楂、橘子、青梅,熬好了加上白糖等,酸酸甜甜,特彆解膩解酒。
她讓珍珠給閆老先生送一壺去,可以坐在小炭爐上溫著,其他人就在聶家這裡邊喝邊聊天。
聶大力還記掛著作坊,咕咚喝了半壺就先走了。
聶青禾讓阿大去給賀馭送,他方才送閆老先生過去以後,可能也喝多了犯困自己回房間了。
阿大:“姑娘,我得去瑞福樓結賬,今兒拉了一車東西,我得挨樣兒和他們對賬,免得被糊弄了。您行行好,幫我送給公子吧。”
說著他就一副火燒尾巴的樣子,急匆匆跑了,一邊跑一邊偷笑,公子阿大可儘力幫您了啊。
聶青禾想找洛娘子,結果她也喝多了,正在聶母跟前撒嬌呢!拿著聶母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讓拍拍。
聶青禾:“……”好吧,我自己去送。
她提著一盞洛娘子自己畫的小燈籠,拎著一壺醒酒茶去給賀馭送。
賀馭房間黑漆漆的,也沒點燈,但是屋子每天通風,倒是清爽得很,還有淡淡的桂花香氣。
金台城是沒有露地越冬的桂花的,洛家自然也沒,所以這桂花香氣倒是有些蹊蹺。
聶青禾聞了聞,才發現是賀馭的床帳上散發出來的,他帳子上掛了幾個銀鎏金的熏香球,裡麵散發著幽幽的桂花香氣。
他可能真喝多了,進屋靴子都沒脫直接就和衣躺在床上了。
她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賀馭喝了酒睡得深沉,俊顏沒了白日的冷淡,倒是多了幾分溫軟,看著乖巧安靜極了,讓她不由自主地心生憐惜。
誰能想到這個小心翼翼追求她的男人,是戰場上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先鋒將軍?
誰又能想到他童年就失去了母愛,父親像個渣渣把他殘忍地推開?
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同病相憐,聶青禾如是想。
她把燈籠放在桌上,拿了茶碗倒了一杯醒酒茶,兩隻碗倒了倒基本就不燙了。她端著茶碗走到床邊,拍拍賀馭的胳膊,輕聲道:“賀長安,起來喝醒酒茶了。”
賀馭睡著了很安靜,一點都不鬨,聶青禾推了他一下,他就睜開眼緩緩坐起來。
他表情有些呆,雙眼無神,瞥了她一眼,垂下眼睫,而後又瞥了她一眼,眼神有些驚嚇,“你……我們剛定親,你不可以勾引我!”
聶青禾:“…………”這個傻子!
她把碗送到他嘴邊,“乖,喝醒酒茶。”
賀馭聞到她身上好聞的沉香氣息,沒喝醒酒茶,反而一把捧起她另外一隻小手,把臉放在她掌心蹭了蹭,“我們定親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可以始亂終棄。”
聶青禾要笑死,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手感倒是很好,哄他,“喝吧。”
賀馭張嘴,乖乖地把醒酒茶都喝了。
喝完聶青禾拍拍他,讓他脫了鞋子繼續睡吧。
賀馭坐在床沿上,盯著她,眼神瞬間犀利起來,聲音都清冷了幾分,“以後不要再來勾引我!”說完他蹙眉用力看她,似乎想將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聶青禾被他突然冷厲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看他,忍不住嗔他,“你說什麼傻話呢?”
賀馭盯著她的眼睛,眼神慢慢地又柔軟下來,“青禾?”
聶青禾點點頭:“對啊,是我,你以為是誰呢?你還有彆的什麼人嗎?”
賀馭立刻搖頭,“沒有,隻有你。”
聶青禾拍拍他的肩膀,讓他躺下睡吧。
誰知賀馭突然雙臂一探將她抱了個滿懷,他縱身一翻就將她壓在了床榻上。
聶青禾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被一具滾燙灼熱的身體給壓住了。他正當血氣方剛的時候,荷爾蒙爆棚,她鼻端都是賀馭身上清冽的陽剛之氣,還伴隨著一陣陣的酒香和醒酒茶的清甜,讓她有些心跳加速,頭暈。
“賀馭、你、你起開!”這時候聶青禾前世那些什麼戀愛什麼歡愛的理論半點用都沒了,隻有滿心的惶恐。
賀馭禁錮著她,她掙紮不得分毫,可他也隻是這樣虛壓著她,並沒有進一步侵犯她的意思。
他逆著光,高大挺拔的身形就如山一樣充滿了力量。
他微微側首,讓光灑在她白淨染著胭脂色的小臉上,他眯了眯黑眸,低沉道:“你若是再來勾引我,我就不客氣了。”
聶青禾:“…………”這傻子,合著以為做夢呢?
隨即她突然意識到,這傻子莫不是總夢到她?白天跟她一本正經的,晚上竟然就夢她做這種羞人的事兒。這個賀長安,他太色了,太不正經了,太壞了!
可她被禁錮著,根本動不了,這會兒是真切地感受到男女力量的懸殊,尤其賀馭力氣比彆人更大,她就真的一丁點掙脫的勝算都沒。
很快,她感覺他某處硬邦邦地抵著她,熱度驚人,簡直讓她嚇得不行。
“賀長安?”聶青禾小聲地喚他,“咱們剛定親,還沒……沒成親呢,你可……不能過分呀。”
賀馭嗯了一聲,“我知道呢。我不會過分的,你不要勾引我就好。”
說著還蹭了蹭她。
聶青禾:“!!!”
聶青禾保證不勾引他,告訴他她得走了,讓他下來。
賀馭乖乖地從她身上下來,大手還避開她身體的敏感部位,就在聶青禾小心翼翼爬起來轉身要走的時候,他突然大手準確地掐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一下子將她壓在臂彎裡,不等她驚呼出聲,他便垂首吻了上去。
他的吻生澀稚嫩卻又透著一股熟練勁兒,隻是還帶著明顯的笨拙。他吻得有些凶狠霸道,直接把聶青禾都咬疼了。不過很快他就調整了自己的方式,改正了那些笨拙的動作,生澀也漸漸被熟練取代。
他自學的能力快得驚人。
很快,他就把她吻得軟在他懷裡,動彈不得。
親完以後,他的手似乎想摸她,卻又不敢,在強行控製自己。過了一會兒他把她放在一邊,然後自己開始打坐,嘴裡還要警告她,“你切勿再勾引我了。”
聶青禾:“這個神經病!”她趕緊滾下床,燈籠和壺都沒拿,噠噠地跑了。
賀馭扭頭看過去,納悶地嘟囔一句,“今兒她有點奇怪,沒天亮呢就跑了。”
聶青禾離開賀馭的屋子,被八月下旬的夜風一吹,頓時冷靜了許多,滿身的潮熱也緩緩退去。
喝醉的賀馭太可怕了!
再也沒有白日裡的溫柔和彬彬有禮,一會兒傻氣一會兒凶悍霸道,跟狼一樣咬她。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都腫了!幸虧沒給她咬破,要不還怎麼見人?明天必須不能理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賀馭:我終於親到媳婦了嗎?可是我喝醉了,都不記得經過。哎,喝酒誤事啊!
洛娘子:不喝醉你敢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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