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點頭:“去吧。”
兩府管事麵麵相覷,孫管家小聲對周敬問:
“怎麼,王爺還請了另外的人?”
周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的回道:“沒有,就……一個朋友。”
然後便不再多言,兩府管事儘管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多問。
樓梯上傳來一陣雜亂腳步聲,柳掌櫃的聲音也隨之傳入:
“郭老板請。我們王爺就在裡麵。”
茶室的門被從外麵推開,柳掌櫃迎著一個身穿貂皮大衣的漢子進門,那漢子身高八尺,一進茶室,把光就遮去了大半。
周敬沒有起身,隻回頭打量了他一眼,然後便兀自喝茶,等到柳掌櫃把那人請入座後向他介紹:
“王爺,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郭老板。”
周敬這才放下茶杯,對一身貂的粗獷郭老板拱了拱手:“郭老板之名如雷貫耳,本王有禮了。”
郭老板是北方人,為人豪邁,生意場上賺錢什麼的都是小事,關鍵是要有裡子和麵子。
這位眉清目秀的公子哥兒通身的貴氣,不愧是皇家子弟,這樣的人物願意露麵與他相見,從本質上而言,就是尊重。
郭老板很享受這種被皇族子弟尊重的感覺,這會讓他以後走南闖北做生意更有自信和派頭。
“王爺客氣。您那宅子的事,柳掌櫃已經與我說過,那價格我原本是不願的,但今日見了您,老郭我就當交王爺這個朋友,這是八萬兩,您點點。”
郭老板看起來豪爽,做事也不含糊,價格談攏之前他會三番兩次變換心意,但價格談攏之後,就不管那些,給錢那叫一個痛快。
八萬兩銀票拍在桌上,周敬用食指敲了兩下桌子,柳掌櫃便會意上前將銀票收下,清點一番後,對周敬點了點頭。
“郭老板爽快!今兒中午本王做東,繁樓雅間請郭老板吃酒,還請郭老板賞光。”周敬對郭老板提出邀請。
這讓郭老板很是意外,原以為這位王爺能露一麵已經是給麵兒,沒想到竟還願意與他共餐。
“哪敢讓王爺破費,該是在下請王爺喝酒才是。”郭老板豪氣乾雲的說。
兩府管事對眼前情形徹底傻眼,這嶺南王居然當著他們的麵,把宅子賣給了第三家!
而且這人太子府的管事認識,正是第一回來跟柳掌櫃談價格的那個北方富商,他當時打聽得清清楚楚,那北方富商明明隻肯出一萬兩的價格,這才幾天的功夫,他就心甘情願把價加到了八萬?
“王爺,您這事兒辦得可不鮮亮啊。”太子府管事沉下臉說:“太子殿下那邊您可得自己去解釋了。”
周敬一聲嗤笑:
“我賣我自己的宅子,犯得著跟你家太子去解釋什麼?”
“你!”太子府管事無話可說,憋了一口惡氣後甩袖離去。
反正宅子賣都賣了,他再留下也不會有任何轉機,更何況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嶺南王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把宅子賣給太子府。
當然了,他也沒打算賣給獻王府,他們兩家都被嶺南王給耍了。
孫管家見太子府管事離去,他雖然也對嶺南王的做法有點意見,但至少太子府也沒買成,他回去對獻王總算能交代,畢竟獻王願意一直抬價,主要就是不想讓太子府和嶺南王結交上。
現如今太子府碰了一鼻子灰,獻王府也不用出這筆錢,獻王隻會高興,絕對不會怪罪就是了。
孫管家對嶺南王拱了拱手後,便也提出告辭。
兩個討人厭的家夥走了,又賺到一筆錢,周敬心情很是不錯。
而在場的第三方郭老板也覺得很滿意。
當初柳掌櫃找到他,向他推薦嶺南王府舊宅,那宅子實在不太像樣,他本不想買,就是看在那處曾經掛過王府的牌匾才略微動心。
跟柳掌櫃扯了半天皮,把價兒壓到一萬兩,他想著等下回柳掌櫃按捺不住再去找他談時,他隨隨便便再加個兩三千兩就必定能把宅子拿下。
沒想到兩天過去了,柳掌櫃仍不曾去找他,郭老板就派人悄悄的來打聽,這一打聽可把他嚇了一跳,說是原本無人問津的宅子,突然多了兩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這倆對手大有來頭,郭老板知道以後,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越發英勇。
他這人平生沒什麼愛好,就喜歡跟名人名物打交道,這樣他在做生意的時候就有可以與人吹噓的經曆,作為壯大自己聲勢的籌碼,越是地位高的,越是有名的他越是有興趣。
而這個宅子的主人是嶺南王,跟他爭的是太子和獻王,這三位天潢貴胄的身份是郭老板平日裡隻能在戲文裡聽說的,沒想到做一回生意就能同時跟這三位扯上關聯。
這種誘惑對於愛好名利的郭老板而言實在太大了。
當知道兩府相爭的最後價格是七萬兩,眼看就要成事,郭老板大腚一拍,當機立斷向柳掌櫃開出了八萬兩的買價。
而柳掌櫃這回也爽快,沒再跟他扯皮,一口應下,並交代他今日過來見一見他家王爺,順便交錢。
這生意做的,除了兩府管事不太高興之外,其他人都很高興。
尤其是周敬,一萬兩的宅子賣出了八萬兩的天價,鳥|槍換炮簡直不要太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