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不愧是被無數網絡培養過的,這麼複雜的情況,他居然一遍就聽懂了。
“所以,你想讓葉大夫去給國公解毒?”周敬問齊毓。
齊毓點頭:“嗯。要是國公身上的毒能解開,秦家就不用受製於永昌郡王府了。我大姐和秦元平的婚事還能繼續下去。”
周敬托著下巴若有所思,但終於反應過來的葉無為不淡定了。
他雖然沒搞懂什麼趁人之危,什麼受製於人,但他聽到了幾個關鍵詞:
鎮國公、中毒、太醫院、束手無策、解毒……
他的醫術雖然小有所成,但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毒,他一個民間大夫怎麼可能會解,況且還不是普通病患,是手握兵權的鎮國公,這毒若解不好,都不是挨一頓打的問題,是要掉腦袋的問題啊。
“那個,我不……”
葉無為的‘我不行’三個字都沒說完,周敬就右拳敲擊左掌心,一錘定音道:
“好,我這就帶葉大夫去鎮國公府。”
齊毓頓時欣喜表示:“好,我也去!”
葉無為:……
在被這夫妻倆架著上車前,葉無為終於喊出了心聲:
“我不去!我不行的!我,我隻是個嶺南來的小大夫啊——”
然而,他的呼喊並沒有讓這對夫妻改變主意,被他們架上車後,他們一左一右坐在葉無為身旁,生怕他奪車門而逃,並且夫妻倆還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葉無為耳邊洗腦:
“葉大夫,你可以的!”
“沒錯,你要相信自己!”
“你是我見過醫術最高的人!”
“你是將來要製霸醫學界的天才,是呀當醫聖的男人!”
“你現在缺的就是證明自己的機會!”
“這不,機會就來了!”
葉無為欲哭無淚,證明自己的機會來沒來他不知道,但掉腦袋的機會可能已經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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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府後院,三家當麵對質。
順寧帝和皇後高坐上位,鎮國公夫人雙眼通紅,坐在皇後身旁,她身後站的是麵色凝重的鎮國公世子秦元平,他看起來有些憔悴,雙目中滿是血絲,鼻眼觀心,麵無表情。
而下首左右兩邊坐的是齊仲和宋氏,另一邊坐的是永昌郡王韓邕及郡王妃劉氏。
兩家皆神色不善看著對方,各有所思。
韓邕原以為在這場拉鋸戰中,他們已經成功把秦家壓製住,隻等他們最後一道防線攻破,就能立刻收網,強扭過來的瓜雖然不甜,但總算沒落到彆家。
秦家大郎人品出眾,行事光明磊落,凜然正氣,隻要婚後他們全心輔佐,就算秦大郎心中有怨氣,隨著時間推移也會漸漸消減。
隻是令韓邕沒想到的是,齊家會在這時候出麵。
按道理說,齊家和秦家的婚事隻是口頭提起,既沒交換庚帖,又沒正式訂親,齊家不該主動來趟這渾水的,師出無名嘛。
但齊家不僅來了,還一副打定主意要跟永昌郡王府爭奪的架勢,看來是豁出去要留秦大郎這個準女婿了。
若是彆家見了這般陣仗,總要考慮再考慮,要不要為了個女婿徹底跟手握實權的相府打擂台,但彆人怕了齊仲,他韓邕可不怕。
畢竟齊仲的眼光是有目共睹的好,他出身寒微,從鄉裡憑實力一路考中狀元,又被前尚書令榜下捉婿,這對普通人而言是一步登天的大好機會,當了尚書令的女婿,今後官場必定平步青雲。
但齊仲拒絕了,另外挑選了當時還隻是揚州知府的宋家女做夫人,那時所有人都說齊仲看著聰明,實則是個糊塗蛋,尚書令之女和知府之女,雖同為官眷,但身份地位天差地彆。
可誰能想到,在齊仲迎娶宋家女為妻後,他的嶽丈竟步步高升,搖身一變,頂了當年告老還鄉戶部尚書的職務,成了炙手可熱的京官。
再後來,齊仲在嶽父的幫襯下,從一個外放偏遠之地的小官直接殺進了內閣,官拜丞相,統領朝中清流文臣。
而反觀當時榜下捉婿的前尚書令,在齊仲拒絕婚事,被打發去了偏遠之地後的第三年,前尚書令就因一樁貪墨案被滿門抄斬了。
直到那時,所有人才明白齊仲當時的選擇有多正確。
這是齊仲給自己挑的嶽家,再看他給小女兒挑的婚事,嶺南王周敬在成親前,在京城的名聲都快臭了,這樣的人給四五品的小官當女婿,人家還得嫌三嫌四,可齊仲卻直接認下這女婿,接了聖旨嫁女兒,半點不做猶豫的。
而結果,所有人都看到了。
嶺南王周敬成親以後,就像是變了個人,從無人問津的小可憐,到能在陛下麵前說的上話,他僅用了一年的時間。
這時候也沒人說齊仲不會挑女婿了。
所以,韓邕相信齊仲的眼光,秦元平是他給大女兒千逃萬選的好女婿,定然是秦元平有過人之處,將來必定大有所為,光耀門楣,這種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女婿,韓家不得爭一爭?
如果說開始隻是為了滿足女兒的心願,想讓她嫁一個如意郎君,能不能成功韓邕並不在意,但齊仲下場以後,這場爭奪戰的意義就變了,秉著對齊仲眼光的信任,秦元平這個女婿,他韓家還非要不可了!
齊仲大概做夢也想不到,最終讓永昌郡王韓邕下決心一定把秦元平這個女婿爭到手的原因,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