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猜測是真的,就算永遠連接不上晉江服務器,我們也不會能量耗儘消失啊!’
‘高興嗎親愛的!’
‘我真是太高興了啊啊啊——’
巨大的狂喜導致我有些語無倫次,抱著蠢係統團團轉幾圈,又把它塞進胸/溝,一瞬間隻覺得自己充滿了乾勁。
‘蛋蛋啊!我的寶貝!隻要我再測試一次就能確定推測是不是真的,如果正確——’
‘哦~這個新世界的法則真是太棒了!’
先前那些模糊預感,疊加那些幻覺,以及,愛麗絲的‘特殊’之處,我想,我大概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如果猜測是正確的,那麼,任務委托人的任務根本可以置之不理。
我執著於任務是因為交換,她給我身體,我為她完成願望,哪怕完成任務原本該死去的身體同樣會消亡,此時能站在陽光下,短暫的存在也令我趨之若鶩。
我和蛋蛋相當於苟延殘喘的亡靈,能偷偷進入人間,已經非常幸運。
沒有失去過的人,根本不會懂得活著何等珍貴。
比起活著,哪怕是暫時,其它任何事都不重要。
可如果…能夠一直存在呢?用著任務委托人的身體,一直一直存在於真實世界?
那是巨大誘惑。
相信,處於相同境地的情況下,沒有誰能抵抗本能的渴望。
…………
在意識海裡與自家係統卿卿我我許久才戀戀不舍離開,期間,哪怕蠢係統一聲不吭,我也不在意,因為太高興了嘛~
即使猜測目前還得不到證實,可是沒關係啊~去證實一下就好了嘛~哪怕最後得出的結果是錯誤,也沒所謂,大不了完成任務嘛~
懷著愉快心情,我回歸現實————
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年輕男人放大的臉占據視野。
夏洛特.克力架,先前被按倒在地的年輕男人,這一刻正低著臉盯著我,似乎…是趁著我‘昏迷’把我和他兩人的上下姿勢調換了一遍?
還未從喜悅中恢複過來的我,默默的眨了眨眼睛。
年輕男人似乎有些怔愣,不過頃刻間又醒過神來,猛地直起身,“白癡!”聲音顯得無比凶狠,微微扭曲的五官更是戾氣十足。
我:…………
所以說,你以仿佛要親吻的姿勢,為的僅僅是等我睜開眼睛罵一句白癡嗎?這樣,我是不是可以當作你惱羞成怒呢?
…………
靜默中,也或許是從我的眼睛裡讀懂什麼,他被火燙著似的飛快鬆開手又向外一推————半躺在溫暖結實‘坐墊’上的我直接摔在地上。
視而不見我無比狼狽的姿勢,自顧自拿起擱在一旁的武器站起身,這點短暫的時間裡,夏洛特.克力架,年輕的男人似乎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先前那一瞬的失態幻覺般消失。
“喂!這裡究竟是哪裡?”聲音恢複了他先前一貫的暴躁易怒,並且毫無耐心,“回答我!佩洛斯大哥和蒙多爾被你弄哪去了?”
言語間他手中那支寬大巨劍指向我的喉嚨,微微眯起眼睛,眉宇間蓄著幾分冷酷與殺氣,“你究竟搞什麼鬼?”
冰冷鋒利的劍尖微不可察遞進,複又停頓,他冷著臉維持那個姿勢站在那,額角青筋暴起,仿佛是陷入掙紮,神色一時變幻不定。
時隔片刻驀地撤開劍尖,“該死的女人——”手腕一轉將劍尖猛地插/入地麵,俯身,空著的另一支手微微張開,取代了兵器不輕不重扣在喉嚨上。
靜靜審視片刻,緩緩的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直到能讓我聽見他漸漸加速的呼吸才停下,帶著薄繭的掌心磨礪脖頸那一片皮膚,細細刺痛裡混入另一種微妙觸感。
“你究竟想要什麼?要我也像佩洛斯大哥那樣嗎?”
背著光的臉在咫尺間模糊了神色,繃緊的聲線漸漸摻入痛恨,“而該死的!我竟然…”
隨著情緒波動,他一點一點收緊指尖力道,之後手腕猛地施力————不久前我對他做的此刻被他照本宣科————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後摔落,狠狠撞在地麵。
下一秒,脖頸被箍緊的窒息感消失,年輕男人鬆開了手,轉而借著劍柄支撐站立,迅速背過身,妥協似的說道,“你贏了,白癡女人。”
我:…………
所以說,這樣自導自演的劇目是怎麼回事?
除了知道自己險些被掐死,我根本不知道他發什麼瘋啊?!
…………
…………
發過一陣莫名其妙的脾氣,年輕男人就此安靜下來,頭也不回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言語。
我仰躺在地上,除了無妄之災的憤慨,更有深深的憂慮感無處抒發。
當你在野外,身邊隻有一個疑似患有間歇性狂躁症的男人,該怎麼辦?
答案是儘快遠離,或者儘快找到能夠讓其轉移怒火,或者注意力的目標。
…………
躺倒休息半晌,挨過背脊與脖頸的刺痛,自覺無法繼續拖延的我從地上慢慢爬起,搖搖晃晃穩住身形,之後默默的看了看四周環境。
入目一片荒涼,果然隻有我和他,夏洛特.克力架兩個人,他的兄弟,夏洛特.佩洛斯佩羅與小男孩蒙多爾不知所蹤。
而我們兩人所處之地也是個陌生地方,附近仍然是森林,群山環抱的峽穀,我們站立的位置是一道…棧橋?或者水壩…橫在峽穀間,攔截了河流…
建造它的巨大岩石縫隙爬滿不知名植物,連同地麵都長著荒草。
我的前方,水壩一側是地勢陡峭的山穀,乾涸河床一路延伸至遠處的入海口。
身後卻是一片湖,那些水被攔截,淤積在堤壩另一邊,水位不高,趴在築起的牆垛上,向下看能看見一片…
眯起眼睛,細細查看許久才勉強辨認出,緊挨著水壩的這處詭異建築,或許…是一艘船…隻是破敗得厲害,幾支桅杆都折斷頹倒,整艘船爬滿蔓藤與雜草,一半沉入湖水,一半就如同堤壩,藏匿在荒草中…
依稀是甲板位置中央一個巨大破洞裡,隔著參差野草與蔓藤,縫隙間被陽光照得漏出一線淺淺的象牙白。
隱隱約約能嗅見若有似無的花香。
清甜,冷冽…
靜靜盯著看了半晌,我忽的有所領悟…
那時候我心裡想的是什麼?從王城入口瞬移的前一刻,我想的是‘讓他們滾’,因為‘要找的男人不在那裡’,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
“你的哥哥在這裡。”
…………
想通關鍵的瞬間開口說出答案。
之後,慢慢撐著水壩邊緣的牆垛直起身,看了眼片刻之間沉默的走到身側站定的這個人,避開他探出的似乎要幫忙的手,我抿了抿嘴角,示意他看堤壩的下方。
“你的卡塔庫栗哥哥,應該在那艘船裡邊。”
“救出你的所有兄弟,你們就會離開這座島,對嗎?”
夏洛特.克力架的手懸在半空,短暫的靜默過後方才重新垂落在身側,眼中浮起怒意複又強自壓下,開口,回答了我的問題,“廢話!”
狹長眼睛直直盯在我的臉上,年輕男人沉默一瞬,眉骨輕挑,隨即咧開嘴角露出一個冷冷的微笑,且無比諷刺,“佩洛斯大哥答應過,你難道還擔心自己被拋棄嗎?”
“哪怕隻衝著你這張臉,佩洛斯大哥也會把你帶走。”
言語間的若有所指帶著說不出的惡意,瞳眸內的譏誚濃厚得幾乎要滿溢出來,“既然是戰利品,當然會好好收藏著。”
“那麼好吧~”直接忽略這年輕男人話中那些一語雙關的內容,我點了點頭,朝著他伸出手,“帶我下去。”
我暫且相信你的承諾。
————救回最後一個失蹤的手足,你們離開這座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