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個男人的目光隻逗留片刻,就象什麼也沒看見似地平淡轉開。
…………
關於人員的分配方案得不到任何改變,不多時,將去往宮殿的兩人離開,身形極快,幾息間掠過堤壩進入通往高處的森林,那道豔麗配色與那個墨黑輪廓轉瞬被茂密的樹影吞噬。
夏洛特.克力架站在原地沉默許久,直等到兩個哥哥徹底消失方才轉過身,低氣壓帶得神色無比陰沉,大踏步走近複又與我擦肩而過。
也或許是他形於外的怒意影響了小男孩,夏洛特.蒙多爾,小小的少年抱著黃金匣子,遲疑的追著他哥哥朝前跑出幾步,隨後又折返回來。
“佩洛斯大哥讓你跟著我們…”
低著頭,聲音很輕,說到中途飛快瞥了我一眼,臉頰頓時浮出紅暈,“需要我帶著你走嗎?”
我沉盯著他看了幾秒鐘,伸出手,“那就謝謝你了呢~”
多好的小孩子啊~
那就麻煩你了呢~
…………
小小的…孩子…
雖然五官不符合我的審美,可是他好小哦~還是個正太…
手慢慢探出去,我一點點接近眼前這個整張臉變得通紅的小男孩…頃刻間,指尖險些觸及他,手腕卻被斜地裡驟然探出的一支手緊緊扣住。
“你這不知廉恥的女人!”夏洛特.克力架不知什麼時候去而複返,製止了我的同時拔高聲線,音量大得如同雷霆萬鈞,“想對我弟弟做什麼?”
我:“…………”
然而,我的無言以對換來對方變本加厲,“除了自戀狂還是個變態嗎你!”
一如既往的暴躁又嘴巴毒,對待感冒病毒似的,嫌惡的拽掉我伸向他弟弟的手,“真不知道你除了臉還有什麼用?!”
“要不是佩洛斯大哥堅持,你這種累贅現在就該掐死丟進水裡!”
夏洛特.克力架,年輕男人黑著臉,好似我欠了他八輩子錢不肯歸還,罵過就將我攔腰提起,丟下一句,“蒙多爾,跟上!”
“我們從這裡直接去海岸線,白癡女人!你最好祈禱自己不要太拖累我,如果因為你而延誤時間,我會讓你知道…”
說到這裡他停頓下來,一腳踩在堤壩牆垛上,朝著截斷水流的一側縱身躍下————瞬間下墮時耳畔風聲割裂空氣。
疾掠而過的尖銳聲響中,方才異常冷漠的接下去說道,“落到海賊手中的年輕女人,究竟會是什麼下場。”
…………
下墜的重力帶得兩人很快落到地麵,眼角餘光中,我瞥見小男孩夏洛特.蒙多爾緊隨在他哥哥身後,小小的孩子竟也動作敏捷,自那樣高處躍下,居然如履平地。
真叫人想知道,所謂‘夏洛特’在這個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是他們夏洛特站在力量金字塔的頂端呢?還是,這個世界整體力量水平超過我的預料太多?
惡魔果實…究竟是怎樣特殊的存在?
懷著油然而生的好奇心,被帶著疾疾前行的一路上,我的注意力一直留在小男孩身上,反反複複的看,一直看…
他也發現了我的目光,一張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直到被影響得腳下一個踉蹌…
之後,他哥哥的速度不易察覺變慢幾分,年輕男人暴躁又衝動,然而,他也確實極疼愛幼弟,雖然表麵看不出來。
察覺到疾行速度放緩,我抬手扶在掐著腰的那支手臂上,努力深呼吸————隔了會,充當代步工具的這男人再次放緩…
同行兩個人都無法極好配合他的行動力,夏洛特.克力架,暴躁的男人氣勢越發獰惡,不過到底還是選擇放慢自己的速度,讓原本的急行軍變成略微快些。
而此時,我們已經穿過堤壩下方的峽穀進入仿佛有幾分熟悉的石灘與溪流。
再時隔不久,轉過一處山坳,映入眼簾的景致果然是…曾經逗留過的地方,正是在這片區域一朵被水流帶來的洛麗瑪絲玫瑰引發之後的一切。
…………
道路變得寬闊而明確,之後隻要沿著溪流朝下走,就會抵達夏洛特.佩洛斯佩羅提及的,他們的船隻停泊的海域了吧?
這裡就象是一個天然岔道,沿著溪流向上是秘密海港,向下是島嶼低矮處入海口,橫跨這片石灘彼端是通往宮殿的森林。
電光火石間心念飛轉,瞥了眼背脊緊貼著的男人,以高度差距來看我隻看見他繃緊的下頜,隨即收起目光,我將視線投向小男孩…
他看上去臉紅得沒有先前那麼厲害,此時又一次察覺我的眼神,就磕磕巴巴的開口,“真的這麼喜歡嗎?”
說話的時候看了眼一路拿著的黃金匣子,語氣變得遲疑,“如果不是惡魔果實,卡塔庫栗哥哥又同意的話,我可以轉送給你。”
神情看起來有些不舍得,似乎是想了想又說道,“其實,就算是惡魔果實…呃~”
“蒙多爾——”小男孩說到中途的話被打斷,與此同時,開口的夏洛特.克力架身形驀地一停,緊接著鬆手,“你帶著這白癡女人走,我還是擔心佩洛斯大哥他們。”
他在我和他弟弟同時看過去的此刻,一臉暴躁的解釋,“那個藏在幕/後的能力者不知道還會耍什麼花招,我先去找到我們的船,下令直接攻擊。”
“至於這家夥——”一手毫不客氣指向我,暗啞聲線更壓低幾分,音色卻輕描淡寫,“隻要有任何不對勁就殺了她。”
我:“…………”
…………
毫不掩飾的露/骨殺機化為最直白的語言,頃刻間,這年輕男人手腕一轉狠狠攥著我的肩膀,輕輕鬆鬆的提著我…
“蒙多爾,你在那等一等!”
丟下命令不允許弟弟跟上來,之後,我被他拎著越過石灘,撞進一側溪岸邊的密林…
天光驀地變得昏暗,空氣也變得潮濕陰冷,
被莫名其妙帶著越往深處,直到一處植被密集完全看不見石灘的地方才停下,隨後被推著背脊撞到一棵樹乾。
隔著衣裳布料我甚至都能感覺到粗糲樹皮,咫尺間的年輕男人除了把我釘在樹乾上,空閒的另一支手更是扣著我的喉嚨,“我警告你!你這女人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
接近扭曲的臉,神色帶著某種壓抑,眼底的流光也越來越冷,最後被血色氤氳侵染,“你這該死的…”
聲音繃緊到極限如刀鋒般冷冽,我毫不懷疑,這男人,夏洛特.克力架已經控製不住殺意,他隻需要再多用力一兩分就會擰斷我的脖子。
然而下一秒,他毫無預兆欺近…
…………
瞬間貼附在嘴唇上的觸感濕潤而滾燙…
反複描摹嘴唇,又象野獸一樣凶狠的咬破嘴角,讓我嘗到自己的血,鐵鏽味順著他的舌尖傳遞到口中,炙熱呼吸噴在臉上,他的心跳急促而紊亂…
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撕扯吞噬的親吻,扣緊脖頸的力道卻毫不留情收緊…
我恍惚瞪大眼睛,映入瞳孔的,近在咫尺的這男人同樣睜著眼睛,淺紫的瞳色太多情緒浮於表麵,以至於毫無理智,有的隻是全然的暴戾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