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態發展得太…出乎意料,直到現在我都還不怎麼回得過神————這位鶴中將出現後,也不問什麼直接攔住痞子男,之後把他和我一起帶到她的辦公室,參謀部在戰國大將辦公樓隔壁的隔壁,距離幾百米的樣子。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後果:
頭頂一個大包的波魯薩利諾準將此時掛在鶴中將辦公室一角。
真的是掛!真正意義上。
一根晾衣繩橫在靠外那堵牆窗戶前,波魯薩利諾準將象一件衣服那樣掛在繩子上,還有兩個衣夾夾著他,隨著打開窗戶灌入的風飄飄蕩蕩的迎風招展。
惡魔果實能力者,鶴中將是惡魔果實能力者。
我親眼看見她發動能力,洗衣服一樣‘洗’掉了波魯薩利諾準將,順便把他晾曬在窗戶前。
替澤法老師管教學生的鶴中將,當時對波魯薩利諾準將說的原話是:在澤法教訓你之前,我先洗一洗洗掉一些惡,讓你乾淨點。
於是,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
這一刻,或許是我偷瞄波魯薩利諾準將的動作太明顯以至於令人誤會,我聽見坐在對麵的鶴中將緩聲說道,“彆擔心,他不敢報複你。”
“啊不~”我火速收回視線,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擔心什麼報複…”————我隻是有點好奇…惡魔果實能力者,按照前一個任務裡萵苣姑娘小正太蒙多爾所說的區分…鶴中將這樣是超人係吧?
我好奇的是惡魔果實區分,然而我的態度卻讓對方的誤會轉向另一個奇妙方向,“你擔心的是臭小子本身嗎?”
靜靜盯著我看了片刻,眉梢微不可察挑高幾分,她忽的笑了起來,“那就更不用擔心,曬乾了就會放他下來。”
“耶~娃娃你擔心我嗎?”痞子男唯恐天下不亂的在那邊曳長了調子,悠悠的說道,“所以說,我們隻是打情罵俏啊~根本不是我欺負女性。”
“鶴中將你太嚴厲了,我沒有欺負娃娃,我喜歡她呢~”
“閉嘴!”我惡向膽邊生的瞪一眼過去,“不要扭曲事實!誰和你打情罵俏!你太醜了不要汙蔑我的審美!”
“閉嘴!”鶴中將側過臉,與我幾乎是同時開口,“你老老實實掛著,彆以為我沒看見你之前的糟糕行為!”
於是,被罵的痞子男安安靜靜繼續掛著。
…………
接下來,澄清誤會之後的交談氣氛就好了許多。
我心情愉快,鶴中將大概也…是愉快的吧?
片刻過後,她開了口,說出一件有些令人意外的事,我想,這或許也是她當時會湊巧出現的真正理由,反正我是不信有那麼多巧合能讓她在樓梯間碰到痞子男。
“澤法一個小時前啟航離開馬林弗德前往新世界,那孩子尤妮絲今天開始會住到我家,嗯~我的副官,就是漢娜——”
她示意我看站在她身後的小姐姐,接著又說道,“漢娜可以照顧你們。”
“請放心,你和那個孩子都會受到嚴密保護,直到結束,海軍會為你們安排一個新的身份,如果你們願意也將有一個新家庭。”
驟然被告知臨時替換監護者太令人措手不及,我有些呆愣,也或許是察覺到我的反應,鶴中將沉默一瞬,複又慢慢的解釋。
嗯~相信她同時也是告知一旁的波魯薩利諾準將,因為,她所說的事似乎…會對目前的局勢造成重大改變。
…………
造成澤法先生臨時啟航一事的來龍去脈,歸根到底是那位卡普。
海軍中將卡普,今早才抵達海軍本部,除了帶回導致戰國大將暴怒的‘擊沉三艘海軍軍艦’的事故,更帶回一件足夠引發海軍全員震動的大消息。
海賊哥爾.D.羅傑潛入BIG.MOM地盤,從夏洛特.玲玲手中偷走了路標曆史正文赤之石。
而所謂的路標曆史正文,赤之石記載著進入偉大航道終點,最終之島拉夫德魯的路線。
哥爾.D.羅傑此時已然逃離BIG.MOM勢力範圍,正在駛向最終之島的航線上。
之前出於各種不可抗拒因素,追擊海賊進入BIG.MOM勢力範圍的卡普中將,在失去羅傑的蹤跡後即刻返回海軍本部,告知這項可能導致世界局勢失去平衡的重要情報。
為此,收到消息的馬林弗德海軍本部將集結重兵前往攔截。
澤法先生作為前大將,在此事態緊急時被授命前往新世界,當然,澤法的任務不是追擊哥爾.D.羅傑,他是前去鎮壓新世界蠢蠢欲動的其他海賊勢力。
一來BIG.MOM因為丟失了路標曆史正文而暴怒不已,此時正在新世界各處掀起動蕩,二來,另外幾位盤踞後半段的大海賊隱約聽聞風聲,似乎同樣在密謀著什麼。
為了防止那些海上梟雄借此掀起風浪,海軍高度戒備,不惜進入全麵戰爭狀態。
而,前去追剿的是戰國大將與卡普中將,不過那兩位暫時尚未成行,需要等待空元帥前去瑪麗喬亞與世界政府協商後才能最終決定。
…………
以上種種是海軍本部目前當務之急的軍務。
至於為什麼‘最終之島’能導致海軍與世界政府如臨大敵,我這個局外人完全不理解,倒是痞子男波魯薩利諾準將似乎…在怔愣過後,這個男人麵色頓時沉下來。
一番解釋過後,鶴中將隨即吩咐她的副官前去帶回尤妮絲————我的主人就在這幢辦公樓某處,正由醫療部隊暫時看護————而到這裡我才恍悟,這位看似溫和的女性海軍將領,先前不僅僅是因為痞子男的輕浮才將我帶回她的辦公室。
她實際上是…要親自看過我之後才決定要不要讓尤妮絲回到我身邊吧?為了確定我的安全性,以此來保護那孩子。
那位叫漢娜的副官很快領命離開。
接著,鶴中將起身‘收衣服’,就是放下仍然掛在晾衣繩子上迎風招展的痞子男,一邊說道,“杜蘭德爾在二十分鐘前已經整裝完畢,這是他的最後一次任務。”
“至於薩卡斯基和你,到時候很可能出現在戰國和卡普的艦隊名單之中。”
“甚至還有庫讚,所有海軍精英都收到命令隨時準備出戰。”
“你該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片刻過後,還沒完全曬乾的波魯薩利諾沉身入座,就在我側對麵,聞言啞聲開口,“耶~那麼,最遲就是後天?”
“這可真是,最關鍵的時刻居然出這樣的意外,可真是令人驚訝。”
此時這男人沒了先前的輕鬆痞賴,口中說是驚訝,神色卻顯得晦暗莫名。
“對戰爭來說根本沒有什麼突如其來的意外。”鶴中將溫和的回答,“你們一開始就該考慮到所有可能性。”
“耶~我指的意外不是戰爭,而是人為。”開口的同時他原本坐得端正的身體微微前傾,“您不覺得奇怪嗎?”
霎時間痞子男以一種微不可察的攻擊狀態在麵對海軍的鶴中將,他或許是潛意識行為自己根本沒有察覺,然而這樣微弱敵意同樣體現在他接下來的言辭上:
“杜蘭德爾的辭呈早已經被通過,這次卻又命令他出航。”
“薩卡斯基帶回馬爾維納斯島的調查結果,庫讚還在去往支部的途中,甚至我,我還在等待司法島那裡的隨時傳訊。”
“鶴中將,這樣的出戰人員陣容,究竟是希望平定局勢,還是彆有所圖?”
“用新世界的動蕩支開我們,借此來讓我們前功儘棄。”
“弗雷德裡克.加文之死,是不是早已經有定論?隻要我們離開馬林弗德,訃告就會在全世界的報紙上同時刊登出去?”
說到這裡這男人頓了頓,飛快的瞥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異,隻是轉瞬間又垂低眼簾,繼續往下說道,“我甚至能想象到訃告所用的言辭————”
“正直而高貴,為了正義奉獻一生,鞠躬儘瘁。”
“可那樣一個人,那樣一個虐/殺/無辜幼童的渣滓,居然獲得比所有為了正義埋骨大海的海軍更高的榮譽。”
“這樣結果是海軍的恥辱,鶴中將。”
比起往常那樣或痞賴輕佻或半嘲半諷,此時此刻,這個男人神色似笑非笑,言語間的尖利譏誚卻毫無掩飾,“倘若新世界之行是為了保證加文的罪行被掩蓋,我不會接受出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