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1 / 2)

海葵[綜] 郝連春水 12038 字 7個月前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觀眾們為了直播畫麵中曝/光的秘密震驚不已, 瞬間爆發的言論讓留言版彷如夏日祭燃放煙火的夜幕般令人眼花繚亂。

黃猿看著那充斥著憤怒與厭憎情緒的字字句句,一時隻覺得可笑又可悲。

可笑的是,如天夜叉、夏洛特家族成員之流,這幫胡作非為的海上惡棍們,居然也有能夠指著海軍痛罵的一天,充滿正義感的言辭出自海賊之口, 事實何等可笑!

可悲的是, 此時受儘非議, 他和庫讚,甚至戰國元帥與澤法老師, 竟然都無言以對。

屬於觀眾們的留言一條條飛速滑過, 半晌, 見那其中果然不出所料的, 沒有任何帶著辯解屬性的發言出現, 於是,黃猿歎了口氣。

戰國元帥,澤法老師,庫讚,上司同僚以及老師的頭像圖標顯示在線卻都一言不發, 大家任憑海賊如此謾罵也保持沉默, 理由恐怕是和他一樣的吧?

心有愧疚, 所以啞口無言。

哪怕時隔二十多年的如今,屬於海軍一方的他們,無論任何辯解都將顯得蒼白又無力, 索性就不置一詞,因為事實恰如直播畫麵之內,他的娃娃對他和杜蘭德爾說的那樣:

你們這些本該維護正義的海軍,無邊的罪孽黑暗卻在你們內部滋生,死者的罪惡,你們這些本該察覺卻一無所知的人也必須承擔失責之罪。

確實無可否認。

那畫麵之內,藏匿於海軍本部所在島嶼地下的罪惡,確確實實是當年,每一位身在馬林弗德的海軍將領都應該背負,且不可推卸的失察之罪。

正如之前某位觀眾所言:那樣的事竟然發生在馬林弗德?簡直不可思議!

然而確確實實發生了,就在正義的核心,全世界海軍本該心生向往的馬林弗德海軍本部,滋生了無比黑暗與罪孽,且不為人知!

若不是他的娃娃費儘心思引導他們去發現,他們當年甚至刻意忽略那部分,不作為與視若無睹,實際上也是一種罪。

也正是因為自知當年失察,直播間之內屬於海軍陣營的大家才一聲不吭。

…………

透過此時的直播畫麵,黃猿見到當年的自己輕聲對她說:我很抱歉,來晚了,真的非常抱歉。

畫麵裡的他帶著沉鬱而肅穆的神色,讓畫麵之外的他想起當年…

彼時,是目睹了那密室之內的極致罪惡,他才想明白許多關鍵,例如,初次見麵那天她說的‘我的主人非常害怕黑夜’,以及,踏入這間密室時她請求的,‘如果你還有哪怕一絲人性,請保護我的主人’,這兩句話究竟隱藏著何種深意。

害怕黑夜是她在暗示,她的主人,那小鬼常常在夜裡被帶入密室,之後遭到弗雷德裡克.加文那個人渣的摧/殘與折/辱。

她請求他保護那小鬼,是她知道,加文的罪行一旦被作為醜聞揭露出來,那小鬼立刻會被置於風口浪尖。

加文派係首先會想方設法將過錯轉嫁到小鬼身上以推卸罪責,無聊獵奇之輩將會追根究底,而愚昧惡毒又心思陰暗之人更會刻意扭曲事實,認定受害者有罪。

而那樣來自他人的冷漠偏見甚至汙穢猜想,會讓那小鬼此後永無寧日,甚至死無葬身之地。

這世間有著無邊惡意,黃猿從來心知肚明。

也正是因為瞬間明白她口中的主人曾經的慘痛,與日後即將麵對什麼,這樣兩件事實讓他難得起了惻隱之心。

那小鬼隻有十一二歲,隻要不是喪儘天良之輩得知真相都會生出幾絲憐憫,他也不例外,饒是他當時對下界尚未產生太多感情牽絆,到底還是心有觸動。

除了同情那小鬼,更也對她生出了些感觸————她小小一個偶人,他指尖隨意一碾就會碎掉似的脆弱,可她一直守在那小鬼身邊,一直想方設法儘自己的職責。

她的責任是‘保護她的主人’,雖然她看起來隻是個娃娃,私下裡卻一定做了很多努力。

那時候黃猿其實是懷疑她的,他懷疑她就是凶手。

無論偶人軍團奇異兵種的真正作用是什麼,他的直覺都已經告訴他,加文之死和她脫不了關係。

懷疑的種子從初次見麵就種下,並且從未消失,直到見過密室,他改了主意,懷疑依舊敵意依舊,他卻對她的所作所為產生一部分認同感。

即使她是真凶,或者,是她在加文之死事件當中起了什麼關鍵作用,他都可以無視,她是在保護那小鬼,他願意就此事放她一馬。

所以他答應了她————[我會保護她,我以自己背負的正義起誓,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

他和她的約定也因此開始。

說是合作不如說是他的承諾,黃猿原本沒想過她能做得到什麼,更不相信她有那份本事。

她或許是有著奇異兵種的特殊身份,也或許有那麼點小伎倆,隻是到底,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他認為,對付加文讓她僥幸得手,接下來要對付的卻是盤踞在海軍內部的整個貴族派係,她一個娃娃能做得到什麼?

貴族派係根深蒂固,要想徹底鏟除,哪怕是他在沒有完全把握之前也不會輕舉妄動。

可是她那麼認真,她要他以靈魂發誓,如若違背死後永墮地獄,她說是交易,說,如果他信守承偌她就給他真正想要的。

小小一個偶人竟然大言不慚,語氣鄭重至極,象是宣誓一樣————看她那麼認真,倒是叫他起了逗弄心思,所以他半是玩笑半是輕佻的給予回應:

他問她能付出什麼代價,他說,她符合他的口味,要她恢複之後成為他的女人。

實際上那是句玩笑話,藏著嘲弄意味,他怎麼可能看上一個偶人,當年的他早已經領略過無數妖媚麗色,女人對他來說連一次刺激的遊戲都比不上,更彆提她連女人都不是。

然而,她卻給了讓他悚然一驚的回答:

你要的難道不是海軍的完全自主嗎?

直播畫麵裡,小小的娃娃端坐在他一側肩膀上,那雙眼睛裡,片刻之前要求他發誓時的狠戾壓抑,這一刻儘數化作了然於心。

他流於表麵的輕浮悉數凍結,眼底殺機轉瞬即逝————她視而不見他頃刻間泄露的惡意,用那柔軟的,仿佛帶著點甜味兒的音色,輕輕的接下去說道:

清除那些掣肘的屍餐素位之輩,讓海軍的正義之名名副其實。

明明弱小得彷如螻蟻,她竟仿佛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冰冷至極的眸光卻有著似是洞悉一切的明澈與鋒利。

…………

畫麵之內的他故作鎮定,而畫麵之外的黃猿波魯薩利諾,在這一刻有些自失的輕笑出聲,二十多年前的他一無所覺,竟不知那是他淪陷的開端,半生愛恨交織的最初。

他的娃娃,是在這一刻方才真正被他看進眼裡。

他答應了她,以他肩負的正義來起誓,那出自真心,比起先前暗藏嘲諷的逗弄,甚至帶著施舍意味的願意不追究她是不是真凶,這次是真正將她放在一個‘人’的位置上,平等看待。

彼年的黃猿已經決定將貴族派係從海軍內部徹底鏟除,能看出這點的人不少,當時的戰國大將,以及與他並肩作戰的同伴們,他們都有著一致的目標,他們都希望徹底肅清海軍內部,讓守護者陣營名至實歸。

銘刻在每一個海軍將領身後披風上的正義之名,不該受到任何玷/汙。

她的話,如果換了其他任何一個同伴,甚至任何一個被他認同的家夥來說,他都不覺得奇怪,可她卻是一個與海軍毫不相關的偶人,竟然能一眼看穿他,她讓他起了好奇心,他想知道她究竟看穿多少,又能夠做到多少。

…………

好奇,也或許正是某種程度上的動心。

他在驚愕過後對她有些另眼相看,而很快,她就讓他發現,她的身上藏著無數重謎題。

她說要付他‘定金’————畫麵裡的她錯開與他交彙的目光,視線放到密室之內,慢慢環顧周遭,很快就找到目標,進而指引他取出藏匿的相冊。

那本…破舊的,藏匿驚天罪行的相冊,在他手中緩緩展開。

她在他試圖將相冊遞給身邊的同伴杜蘭德爾那一刻,冷冷的喝止他,她說:

惡癖與殺人一樣,都是可以被養成的一種習慣。

她以尖銳又諷刺的口吻,冷冷的嘲笑著當時的他和杜蘭德爾,嘲笑他們不切實際的妄想,諷刺他們哪怕到那時候還心存僥幸的認為,加文的惡行隻有一個受害者。

————或許,她是對的,黃猿心想,彼時他和杜蘭德爾都心存僥幸,或者是逃避現實,這點看直播裡他自己和杜蘭德爾的反應就知道。

神色說不出的尷尬,且眼神微微閃爍,很顯然內心最不可言說的心思,正如她所言。

他們不願意麵對,弗雷德裡克.加文的所作所為,不僅僅代表著人性裡所有屬於‘惡’的一麵,更也證實他們海軍內部是何等**黑暗。

本該是正義象征的海軍大將,繼任人選竟是披著人皮的惡鬼,這樣事實是對正義的最大褻瀆與無比諷刺,一旦曝光足夠導致任何一個海軍對自己的信仰產生懷疑。

她偏生戳破他們的妄想,小小的身子從他肩上一躍而下,輕巧落在展開的相冊上,隨著她指尖拂過,如迷霧被驅散,泛黃照片上前一刻尚且天真嬌憨的那一張張麵容,霎時間布滿死氣。

第三方視角鏡頭之內,這一次黃猿看得清晰:

二十多年前,黃猿記得自己見到的隻是瞬間的變幻,所以他質問她是不是惡魔能力者,到得此時,透過直播間涉及多重次元角度鏡頭,他看到她的指尖有絲絲縷縷黑霧。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密室之內原本竟是黑氣彌漫,隻不過當時燈光昏聵導致視野失真,是她的指尖驚擾了那些…不該屬於人間的氣息,讓它們沿著軌跡收斂,經由她的指尖附著到相冊上,才導致那一張張受害者的遺像顯露真容。

她小心翼翼撿著相片縫隙行走,唯恐驚擾亡魂一般,之後伸出手,要求: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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