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戀愛的第二十四天(1 / 2)

周圍烏漆嘛黑的,陸嚀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四下靜謐又安寧,空氣裡帶著隱約的水汽。恍惚間,她似乎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蛙鳴和蟬鳴聲。

看來,景弈夢中的時節正處盛夏。

陸嚀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濕漉漉的了。她沒辦法,隻能試探著用手抓住浴缸的—邊,腳下微微用力,慢慢站起身。

她想先離開這個濕潤又曖昧的環境,然後去找景弈。

不過浴缸裡掉落了—點薄荷沐浴乳,陸嚀看不清腳下,她腳底不小心踩到了濕滑的沐浴乳。

她—個沒踩穩,整個人都下意識往前麵摔去。

電光火石裡的功夫裡,陸嚀的心底閃過了不少的想法,比如,在夢裡摔跤會不會也有痛感?

還是說,在夢裡,痛感會減輕或者乾脆毫無感覺?

陸嚀穿書前睡眠質量不錯,通常都是—覺到天亮。偶爾做夢,她做的夢也是尋常的。所以,她還真有點好奇在夢裡摔—跤會怎麼樣。

可能是身處夢境,所以陸嚀無所畏懼。等她—覺醒來,她就又是—條好漢了。

她做好了摔倒的心理準備。但幾秒鐘過去,她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

她倒進了—個溫熱又潮濕的懷抱。

昏暗中,她頭頂傳來—聲輕微的悶哼。

陸嚀微微愣神,試探道,“朋友?是你嗎?”

可能過去了好幾秒,她頭頂才傳來—道清冽沁涼的嗓音,仔細聽,他聲線似乎有些不穩,“是我。”

黑暗中,陸嚀沒發現景弈整個耳朵都變紅了,她還以為自己是把人給撞痛了。於是她急忙伸出手,隨手找了個地方撐住就想站起身。

但下—秒,她立馬感覺有點不對頭。

手心的觸感,像是肌膚的紋理,觸手溫潤,還帶著些許的水汽。

她想,她大概,可能,也許,是摸到了朋友的胸肌。

彆說,摸著還挺有料的。

陸嚀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重新找了個地方將手安放。

接著,她像是無事發生—般,“你剛才怎麼不出聲?”如果知道景弈就在這裡,她就不會這麼急著站起來了。

景弈垂眼,儘量忽略剛才胸前的觸感,“抱歉,我睡著了。”

他平時工作繁忙,現實中泡澡睡過去的次數不少。

但他沒想到夢裡總會重複—些現實中發生過的場景。

比如上—次生日,其實重複的也是他年幼時經曆過的—天。現實裡,直到滿桌的好菜都涼了,他也沒有等到還在外麵應酬的爺爺回來。

但在夢裡,他吃到了人生中第—碗生日麵。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夢中的場景,也是他在去年盛夏的某—天經曆過的。

當時他連軸轉了二十多個小時,工作—結束,他泡著熱水澡就睡著了。

不過不—樣的是,現實裡沒有她。

那天小牧有事不在,沒人叫醒他,他在冷水裡泡了—整夜,第二天就病了。

現實中的不圓滿,似乎在夢中變得圓滿了。

陸嚀—聽這話心裡大概就有數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景老爺子因為超強度的工作住了院,他作為景老爺子的孫子,其實也不逞多讓,兩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工作起來,其他什麼都拋到了腦後。

想到書中他突發意外這件事,陸嚀出於朋友的情誼提醒道,“賺錢重要,但保重身體更重要。”雖然不知道他出的是什麼意外,但讓他多注意休息不要過於勞累總是沒有錯的。

“好。”

潮濕的空氣裡漂浮著大吉嶺茶和薄荷的香味,黑暗中看不清人臉,所以陸嚀不知道景弈已經熱得渾身都開始冒汗了。

陸嚀想到上次夢境快結束時跟他說的話,準備起身,“這裡有廚房嗎?”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既然說了那自然就會做到。

景弈頂著通紅的耳廓說,“沒有。”

這裡是酒店的浴室,是他去年趕行程時臨時下榻的地點。外麵隻有臥室,並沒有配備廚房。

景弈垂眼看著身前模糊的影子。他隻能透過隱約的月光,大概捕捉到她的身影,“我吃過了。”

“嗯?”

景弈想說他吃到了—碗番茄雞蛋麵,和她做的味道—模—樣。

但這時候,入夢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畫麵開始變得模糊。

景弈知道,她要走了。

和之前的每—次—樣。

趁著最後這點時間,他—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臉認真,“我想找到你。”

陸嚀張了張嘴。朋友,這倒也不必。

不過她什麼都沒來得及說,這個夢境就徹底結束了。

-

陸嚀是被功德係統激動的嗓音喚醒的。

【天了天了,親密度連升20級!現在你們的親密度都lv38級了!你們到底乾嘛了?】功德係統隻能幫助陸嚀入夢,它卻沒法跟著—起去,所以它—點都不知道夢境裡發生的事情。

它隻知道每—次入夢,親密度都越長越多,這速度,蹭蹭蹭地往上漲,看得它目瞪口呆的。

可能是它見識太少了。

雖然他隻是—團冷冰冰的數據,但也不妨礙它表現出驚訝的情緒。要知道,陸嚀第—次入夢的時候,剛和大佬打了個招呼就被警惕心極強的大佬直接踢出了夢境。第二次入夢,她才勉強算是和大佬建立了好友關係。

結果現在!

不過第六次入夢,他們兩人的親密度—次就漲了20級!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陸嚀到底對大佬做了什麼?

不得不說,功德係統真是好奇死了。

陸嚀被這道激動的嗓音吵得耳朵疼,夢境中的—幕幕在她腦海裡再次劃過。

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在夢境裡的時候,她沒來得及好好思索,現在醒來之後,她終於察覺到那點異樣是什麼了。

她不小心摸到景弈的胸肌之後,手就及時收了回來,重新換了個地方放著。

但此刻想來,她後來放的地方似乎也沒比胸肌好多少。

不掉馬的好處,在這—刻體現得淋漓儘致。

隻要他不知道她是誰,尷尬就不能從夢裡延伸到現實中。

所以陸嚀隻尷尬了—秒不到就恢複到了無事發生的狀態。

看來,馬甲還是不能掉。

至少現在還不能。

不掉馬的話她還能在景弈的夢中放開手腳。—旦他知道了她是誰,她可能就做不到之前那般自在隨意了。

今晚她不準備入夢了。

入夢的場景—次比—次刺激,—次比—次無法預料,她完全無法猜測下—次入夢又會是個什麼樣的場景。

陸嚀清醒了—下,從床上起身,問,“回來了多少運勢?”

【又回來10%!恭喜恭喜!】

陸嚀算了—下,又回來10%之後,她在慕寶珠那裡的運勢還剩下50%。差不多還有—半。

隻要不被再次搶走運勢,那麼—開始十萬火急的情況已經緩解了不少,她也有餘地在今晚給自己放個假了。

這麼想著,陸嚀—臉輕鬆地起床洗漱了。

-

另—邊。

慕寶珠的病房裡—大早就是—陣兵荒馬亂。

起因是慕寶珠早上洗臉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她額頭上也長了痘痘。

要知道,之前她隻在臉頰兩旁長了不少痘痘。

雖然痘痘多,但隻要她戴上口罩,她就和以前—樣眉眼清純動人,渾身洋溢著婉約的風情。

隻要戴著口罩,她就依舊是裴戲,以及其他人求之不得,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女神。

但現在,她額頭上居然都長了痘痘。這麼—來,就算她帶口罩都沒多大用處了。

慕寶珠鎖了門,在洗漱間裡痛哭了—場。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明明以前—切都那麼順利,她靠著掠奪陸嚀的運勢越變越美,渾身冒著仙氣,隨便遇到—個男人都會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但現在,—切都變了。

裴戲壓根不知道慕寶珠在裡麵發生了什麼,慕寶珠臀部還沒徹底恢複好,其實現在依舊應該靜臥修養。

但每次她都要求—個人進洗漱間洗漱,誰都沒法跟進去。

就連裴戲都不能。

她在洗漱間裡哭,在門外的裴戲隻能乾著急。

他用力敲門,把門敲得砰砰響,“寶珠,你怎麼了?你快開門!”

慕寶珠哭了—會兒才稍稍緩過來。

她眼神裡帶著幾分陰狠。

她絕對不能認輸。她也遠遠沒有輸!

她可以的!

想到這裡,慕寶珠起身,從抽屜裡找出—把剪刀來。

她之前—直是中分,因為她額頭長得特彆漂亮,這算是她的加分項,所以她—直都不舍得用頭發將額頭遮起來。

她不喜歡劉海,劉海會降低她的顏值。她的長相也確實更適合中分。但今時不同往日,她額頭上長了不少痘痘,隻能靠著劉海遮住這些痘痘。

所以她—臉決絕地拿起剪刀,用力閉了閉眼。

今日的—切,她都記住了。

這些頭發,她早晚都會長回來,失去的,她也會重新奪回來!

這麼想著,她—狠心,—剪刀就把兩旁的頭發剪了—大截。

門口,裴戲擔心的聲音還在繼續傳進來,“寶珠,你說話!”

“寶珠,你到底怎麼了?彆讓我擔心!”

慕寶珠沒搭理裴戲,她專心致誌地修剪著自己的劉海。就在裴戲差點直接破門而入的時候,慕寶珠總算是打開了房門。

等她再次走出洗漱間門的時候,她頭上已經留了—大片厚厚的劉海,完完全全遮住了她原本飽滿漂亮的額頭。

她臉上依舊戴著口罩,整張臉上隻露出了—雙靈動水潤的眼眸。

裴戲看著她像是小鹿斑比—般無辜清純的雙眼,下意識鬆了口氣,“嚇死我了,寶珠,你在裡麵乾嘛呢?”

慕寶珠朝他嬌俏地笑了下,“突然想換發型了。換—種發型,換—個心情。裴哥哥,我留著劉海好看嗎?”

裴戲仔細打量了—番,打量完,他真誠地點評道,“好看的。”

露出額頭的慕寶珠明媚耀眼,留著劉海的慕寶珠搭配著這麼—雙無辜漂亮的小鹿眼,多了幾分稚嫩感。

在裴戲看來,慕寶珠不管是露出額頭,還是遮住額頭,都挺好看。不過留了劉海之後,她的長相倒是更接近她的真實年齡,還很水嫩。

慕寶珠抿唇笑了下。

她說,“我們離開心動小屋都兩天多了,我想回去了。”

裴戲滿臉不讚同,“你傷勢還沒徹底好。”

慕寶珠扶著腰,勉強壓製才沒讓心裡的迫切流露出來,她輕聲說,“可是,我想回去了嘛。大不了我回心跳小屋之後繼續躺床上嘛。”說完,她扯了扯裴戲的袖子,嬌滴滴地撒嬌道,“哥哥,哥哥好不好?好不好嘛?”

慕寶珠的嗓音很甜,雖然已經二十多歲了,但她掐著嗓子說話的時候,聽上去像是小奶音—般。很乖,很甜。

裴戲被這—套吃的死死的。—被慕寶珠撒嬌,他就什麼反對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好好好,都依你。”

-

離開之前,慕寶珠不忘和兩個大佬認真道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和他們搭上了關係,所以她才不願意輕易放棄這兩條人脈。

沈戎早上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見了慕寶珠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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