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嚀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景弈塞進了他的被子裡。她知道他大概率是下意識的反應,不過這個舉動在她看來,不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罷了。
被子裡的空間不大,略有些擁擠,裡麵的氣息倒是清爽又好聞,和景弈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她的臉頰貼著景弈腹部的位置,那裡腹肌緊實,有源源不斷的熱度傳來。
她一邊陪朋友玩這個欲蓋彌彰的遊戲,一邊聽外麵傳來的交談聲。
景弈的大學室友李斑一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結果一下沒拉開,裡麵被景弈抓住了。
李斑喲嗬一聲,來了興致,“我說景弈,你在裡麵偷偷摸摸的乾嘛呢?”
雖然明知道這隻是一個夢境,是曾經現實的重現,但景弈心裡莫名升起了幾分和苗苗偷摸乾壞事,結果卻被室友給抓到了的羞赧情緒。
他嗓音緊繃,右手緊緊抓著窗簾,“沒事。”
另一個男室友周閒在邊上湊熱鬨,“聽你這聲音就知道肯定有情況,趕緊的,你要是心裡沒鬼,乾嘛不把床簾拉開來?”
這時候,李斑故意放大手機音量。小視頻裡,高亢而略帶著幾分興奮的歪果女聲在男生宿舍裡出其不意地響起。景弈驟然聽到這道嗓音,毫無防備之下手指鬆了一下。就這一下,周閒眼疾手快地將窗簾一把拉開了。
窗簾裡的畫麵清清楚楚地展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他們清楚地看到了床上鼓起來了一大塊。
真到了這時候,李斑和周閒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他們之前不停地起哄,也是因為知道景弈不是這種人,所以他們才會毫無顧忌地開玩笑。
結果瞧瞧他們看到了什麼?床單裡麵明顯是裝了人啊!
李斑一副八卦的樣子,“裡麵的是誰啊?”
周閒賊兮兮地猜測道,“是係花對不對?她倒追了你那麼久,你一直表現出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原來你們兩個背地裡早就偷偷地勾搭上了!”
李斑哈哈一笑,“真有你的啊景弈,居然和係花搞在一起了!你和她同時脫單,不知道我們係裡多少男生女生要傷心欲絕了。”
在被子裡的陸嚀不停地從兩人嘴裡聽到係花這兩個字。
她不知道那個係花是誰,但是她並不願意自己被人錯認。
她本就不是在意他人看法的人,更何況,此刻不過是在景弈的夢中罷了。
於是,在李斑和周閒還在打趣景弈的時候,她直接把想把自己的腦袋給伸出去了。
結果她還沒來得及動作,被子外麵傳來一道熟悉的沁涼的嗓音。
不過此刻,這道微涼的嗓音裡帶著一點不明顯的不悅,“不是係花。”景弈說完,乾脆地掀起了一小塊被子,將陸嚀那顆毛絨絨的小腦袋從被子裡露了出來。
下一秒,陸嚀和周閒,李斑兩人四目相對了。
她快速地眨了眨眼,慢慢地適應了光線。終於,她見到了這兩個一直在不停地起哄,想讓景弈和他們一起看小電影的男生。
幾人都沒有說話。
陸嚀是和他們不熟,不知道說什麼。
周閒和李斑兩人則是被震驚到了。
萬萬沒想到,在他們心裡清冷自持,向來和女生保持著距離感的景弈,居然是這種人!他竟然背著他們在寢室裡藏女人!
此刻,這個女生正親昵地躺在景弈的身上,兩人合蓋著一條被子。
兩方人互相沉默著,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好在這時候,夢境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陸嚀知道這一次的入夢很快就要結束了。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
眼前這兩人震驚萬分的表情,差一點就讓她以為現在這一幕是真實的,是正在發生的了。
怪隻怪每一次的夢境都太過於逼真了。
逼真到,差一點讓她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好在,夢境隻是夢境。
很快,這一次入夢就在周閒和李斑兩人一臉懵逼的表情下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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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嚀醒來的時候,那兩人嘴巴大張的表情還停留在她的腦海裡。
彆說,還挺逗的。
陸嚀在床上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她賴了一會兒床,問功德係統,“親密度增加了多少?”
功德係統的小奶音聽上去興奮到快要衝天了,“增加了70,現在你和大佬的親密度是lv283。”
陸嚀點點頭,表示心裡有數了。
她起床洗漱,護膚,換衣服,然後再戴上一個新的口罩。
自從#高配版陸嚀#這個詞條上了熱搜之後,她臉上的口罩就一直沒有除下來過。她和慕寶珠不一樣。慕寶珠之前臉上一直帶著口罩,在口罩上劃了一道口子用來吃飯。
她覺得這樣不夠衛生,也不夠方便。
所以從昨天開始,她都是一個人在房間裡吃飯的。
今天也是一樣,陸嚀拿著早點回了房,等吃完早點她才再回到樓下。
蘇小小這兩天見她一直沒露臉,忍不住八卦道,“陸導師,你這兩天怎麼了?臉上為什麼一直帶著口罩?”
陸嚀言簡意賅地解釋道,“皮膚狀態有點不好。”
這時候,剛巧從這邊路過的沈初春嗤笑一聲,“陸導師,你該不會是和慕寶珠一樣,臉上也長滿了痘痘吧?”
陸嚀聳了聳肩,麵無表情地陳述事實,“我臉上就算長痘痘,也比你要好看。”
沈初春聽到這麼一句自信爆棚的話,麵色瞬變,“你!”
她下意識就要反駁。
不過這時候她看到了陸嚀露在外麵的雙眼。
這雙眼看上去普普通通,但細看,真是哪哪都好看,不管是它的睫毛,還是眼角眼尾的形狀,都長得恰到好處,就連雙眼皮的褶皺,都好看到獨一無二。
這是一雙偏嫵媚的眼,再加上眼角那顆胭脂色淚痣,風情到無可比擬。不過這樣一雙眼並不會給人過分輕浮之感,因為她眼底的清冷之色,中和了這一份嫵媚。
那句反駁的話在沈初春的嘴邊打轉了好幾圈,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當著蘇小小和施侖的麵,她沒法睜著眼說瞎話。
她瞪了陸嚀一眼,轉身去和裴戲套近乎了。
沈初春離開之後,蘇小小向陸嚀比了一個大拇指,“陸導師,絕!”
陸嚀一臉沒什麼興致的樣子。
她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
陸嚀的這一份自信,是蘇小小羨慕卻又模仿不來的。她想,大概隻有優越的家世,才會造就今天這般自信的陸嚀吧。
如果蘇小小知道陸嚀真正的成長經曆,那麼她就不會這麼想了。
陸嚀的自信,來自於她的本身。她的自信不倚靠任何外物,也不憑借任何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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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早上八點,很快就要開始新一天的直播了。
這時候,嘉賓們才發現慕寶珠不在這裡。
姚涵晗忍不住吐槽,“她之前缺席了一整天,今天又去哪了?”
她說完,下意識將目光放到了裴戲的身上。
一大清早的,裴戲的臉上多了幾道曖昧的紅色抓痕,分彆在臉側和鼻尖上,一看就知道是女生抓的。
他昨天剛和沈初春拍了創意pose照片,還得票數最高,獲得了一次浪漫約會的機會。這幾道抓痕,大概率是慕寶珠留下的。
姚涵晗在心裡嘖嘖了兩聲,這風流債,真是還不清啊。
導演下意識看向裴戲,他是金主,他說了算。
裴戲淡淡開口,“不用管她,直接開始吧。”
導演一聽,心裡就有數了。他宣布了今天的戀愛任務——男女嘉賓重回高中校園,重溫彼此的高中記憶。這是陸嚀之前布置的新的戀愛任務。
“你們高中時有什麼想做卻沒做的事情,趁著這次回去就全做了吧。”
導演話音剛落,鄭束就舉起了手,“導演,我高中是在國外讀的,難不成我現在帶著女嘉賓一起出國嗎?”
導演一臉頭疼,他忘了這個富二代早早就出國留學了,還留學了不止一個國家。
鄭束這麼一說,他倒是真覺得這事有點不好辦。鄭束的青春記憶都在國外,在他的高中時期,他的生活裡應該都是金發碧眼的歪果仁。既然如此,那他參與這個戀愛環節的意義就不大了。
導演絞儘腦汁想辦法的時候,場上響起了一道慢悠悠的嗓音,“你可以重回幼稚園。你總不會幼稚園都是在國外讀的吧?”
說完,陸嚀一臉疑惑地看向鄭束,一副耐心等待他回答的模樣。
鄭束:……
【哈哈哈哈,能治凡爾賽的隻有wuli陸導師!】
【鄭束這種人,我都不知道該說他凡而不自知還是凡而自知了。】
【他肯定是屬於凡而自知的那種啊。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節目組怎麼可能會讓他現在帶著女嘉賓去他在國外的學校?】
【果然,陸導師一出馬,鄭束就沒話說了。】
導演一聽這話,用力拍了一下腦門,“那就這麼乾吧,鄭束等會兒就帶著女嘉賓重溫你幼稚園時的記憶,其他嘉賓重溫高中校園。”
鄭束咬了咬牙,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實話,“其實我是高二才出國的。”
眾人:……
【哈哈哈哈鄭束被陸導師逼出原型了。】
【鄭束:與其去幼稚園,不如還是說實話吧。】
【鄭束:我鄭束可以輸,但絕對不能去幼稚園!】
導演哦了一聲,“所以你在國內也讀了一年高中?”
“是。”說完,鄭束報了一個學校名字,“我高一在京南一中讀的。”
京南一中一出,姚涵晗忙說,“我也是京南一中的!”
裴戲頷首,“我也是一中畢業的。”
導演一統計,好家夥,他發現八個嘉賓裡,四個都是一中的,其他四個,一個是十一中的,兩個是國際學校的,最後隻剩下一個混血的辛南城。他從小在國外長大,確實沒在國內讀過高中。
於是最後的分組情況是這樣的:鄭束,姚涵晗,裴戲,慕寶珠去京難一中。糯糯和辛南城去十一中,孟珩和沈初春去國際學校。
分完組,準備出發的時候,沈初春跳出來,一臉驕矜地說,“我和慕寶珠換一下吧。反正現在她也不在,不如換我去京南一中。”
導演猶疑地看了一眼裴戲,見他沒反對,導演就答應了沈初春的這個要求。
很快,嘉賓和導師分彆分成三組一起出發了。
陸嚀上車之後,才發覺景弈跟了過來。
夢中和他一起被人抓包之後,陸嚀雖然心裡很清楚那隻是一個夢,但此刻見到景弈,她差一點點就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
因為夢境中的他,漸漸地和現實中的他一點點重合了。
不知不覺中,她和景弈都一起經曆那麼多了。
察覺到陸嚀的目光,景弈垂眼笑了一下,“我也是京南一中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