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猜,慈航靜齋?”
“為什麼不能是慈航靜齋的人?”祝玉妍反倒表現出疑惑來,在她看來,慈航靜齋的人都是虛偽做作,表裡不一的人。一個個男盜女娼的,乾出背後滅人滿門的事一點也不奇怪。
“很少有人知曉我與蘇家的關係。”蘇清之正色道:“大哥性格軟綿,說是懦弱也不為過。他做官很有一套,但做人方麵...隻能說他是守成有餘、進取不足的好大哥。”
蘇威並沒有將自己和他的關係,傳揚得天下皆知。就算是嶽山那位二缺師兄,也隻是知曉他是京兆武功人士。姓蘇的人不知凡凡,哪怕在京兆郡武功縣都有很多,不光隻有名門蘇家。
蘇清之想到此處曬然一笑,要說蘇家最為出彩的,不是與宇文述、裴矩、裴蘊、虞世基共稱‘五貴’的蘇威。而是蘇威的曾生女蘇檀。
蘇檀可是太子李承乾的妻子,生有一子李象。
可如今...京兆武功蘇家已成廢墟,幕後凶手到底是誰,蘇清之還需要費時間去查找。哪裡有美國功夫去探尋李淵要說沒了蘇威等‘五貴’的扶持,又該怎麼得到太原這塊封地,進而勢力擴張,到幾十年後,終於有能力從楊廣手中奪取江山,登基為王。
“我大哥好歹是北魏的官員,表麵上看來敢肆無忌憚的將蘇家滅了滿門,像是江湖中毫無顧忌的魔門所為。事實上,倒真的像是慈航靜齋為了往魔門栽樁乾的。可這裡麵有個前提,慈航靜齋的人知曉我乃是京兆武功蘇家之人。”
雖說蘇清之和祝玉妍一樣,下意識就往‘慈航靜齋’身上想,但是真的,蘇清之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會是慈航靜齋。由於在他的認知裡,一個集中了綠茶、白蓮的尼姑庵,選擇的從來都是攻心,而不是攻身。
像梵清惠周旋宋缺、楊堅之間是這樣,碧秀心有了嶽山這位藍顏知己,又和石之軒談了戀愛;兩者仔細思索,何嘗不是攻心戰術。
有句俗話說得好,男人征服世界,女人依靠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可以說每個慈航靜齋的尼姑,都精通靠著男人征服世界的攻心之術。
有那個腦子想出滅掉蘇家,來讓蘇清之完完全全仇恨慈航靜齋的法子?
“應該是政敵。”蘇清之突然道:“大哥娶的妻子姓宇文,可是北周的新興公主。”
隋唐之前,各國林立,統稱南北朝,是南朝和北朝的統稱。南北朝時期,南方和北方處於分裂狀態,自東晉十六國至隋朝,始於420年劉裕建立南朝宋,止於589年隋滅南朝陳。
北周姓宇文,北魏是鮮卑族拓跋珪建立的政權,也是北朝第一個王朝。北魏之後又有西魏,北周則是由西魏權臣宇文泰奠定國基,由宇文覺在宇文護的擁立下正式建立。
新興公主便是宇文護的女兒,值得一提的是,隋朝開國皇帝楊堅也曾在北周任職,和蘇威有過接觸。最終不知為何,蘇威致仕歸家,楊堅則去了大興城。
如今蘇威已亡,偌大的蘇家就隻剩下蘇清之和侄兒蘇賡,而蘇清之...說句不好聽的話,成了《大唐雙龍傳》中唯一修真者的他,注定和世俗紅塵牽扯不多。未來的蘇家隻能靠蘇賡重振。
“新興公主?”祝玉妍陷入了沉思,片刻後果斷道:“北周與北魏的矛盾已經不可調節,難保不是北魏暗中下黑手。”
“誰知道呢。”蘇清之瞄了一眼呼吸趨向平穩的小侄兒,冷然的笑了出來。“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將罪魁禍首乾掉的。”
“蘇公子你這樣,倒有了點魔門妖人的感覺。”
祝玉妍注意到蘇清之的心態很穩,不禁鬆了一口氣,倒有心情打趣蘇清之。
其實倒不是蘇清之冷心冷肺,主要是少小離家,連血緣上的親大哥,蘇清之都是記憶中認識,其實麵都沒有見過幾回。這樣的情況下,蘇清之真的很難有太大的感觸。
氣狠,惱恨,肯定是有。畢竟不管誰,離家多年,好不容易回去,結果一回家,就碰到家變成了火海。而且在大火發生之時,除了侄兒蘇賡外,其他的人都已經死了,蘇清之縱然想救都救不了。
蘇清之眼睛一閉又繼而睜開。
“總歸蘇家的根還在。”蘇清之看似雲淡風輕的道:“侄兒還小,總得好好教導,讓侄兒親自報仇,也好過我替他做了所有決定。”
他是叔父,卻也隻是叔父。
他能做的,真的隻有好好教導蘇賡,讓他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而仇,蘇清之肯定是要報的。
就算不是搖搖欲墜的北魏乾的,蘇清之也要先把這筆賬算在北魏的頭上。
不過...“會不會北周為了嫁禍北魏,做的?”
祝玉妍突然出聲道:“我總覺得奇怪,蘇大哥死了,都對北魏壞處多過好處,按理說,北魏政權,應該不會做刺殺蘇大哥,讓蘇公子這位劍聖仇恨的事情來。仔細想想,倒真有很大的可能,是栽贓嫁禍。”
“是有這個可能。”蘇清之抿嘴,光風霽月的笑了起來。“我也知曉,而且這個可能性更大。可蘇某心中實在憋得慌,不發泄出來的話,我也不知道會乾出什麼事情來。”
想爭奪天下,沒問題啊,可偏偏卻選擇對純粹的文人動手,這是武林人士應該做的?彆說是政敵發動暗衛做的,就算是,暗衛身手要十分的好,最起碼也要一流高手,才能悄然無息的乾掉蘇家上下幾十口人。
至於蘇府最後燃燒起的大火,蘇清之傾向於毀屍滅跡。
“嗚嗚,爹娘~~”
說話間,宛如貓兒般的啼哭聲響起,蘇清之猛地抬頭,看向無聲啜泣的蘇賡。
“醒了。”蘇清之心中似有千萬愁緒,卻依然顯得很溫和的道:“我是你叔父。”
“叔父?”蘇賡擦著眼淚,要哭不哭的望著蘇清之,鼻尖紅紅,顯然受到了很大的震蕩。
“聽你爹爹說過沒有。”蘇清之柔聲道:“我自小離家,拜在無名道長門下學習劍術。如今好不容易學成歸家,卻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