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 陸昔候撐住了三招。
他不僅撐住了三招,他還借助幻陣偷襲,借力打力!
隋寒很強, 非常強,在青年一代中絕對算得上佼佼者, 這是眾人的共識。
然而今天當他使出全力時, 眾人才知道他已經不僅僅算強了,那簡直就是初步成長起來了的人形兵器!
在貴賓看台上,杞子行對太初學院的莫院長讚道:“有此子,太初劍派千年無憂。”
莫院長笑得見牙不見眼,嘴裡還一直謙虛, “哪裡哪裡?”
按照禮尚往來的規則,莫院長此時應當禮貌性地誇誇陸昔候。
事實上,陸昔候也確實表現得可圈可點。
彆的不說,隋寒劍招那麼沉穩霸道,帶著橫掃一切的氣勢,他卻在劍招下堅持了這麼久也沒倒下,潛力驚人。
不是一般地驚人!
莫院長在心裡將陸昔候的資料重新調出來。
根據情報,這條小龍在種植上最有天賦, 符籙上表現得也不錯, 至於劍, 根本沒聽過他用劍的名聲。
包括複賽也是,麵對攻勢,他下意識用了符, 而不是提劍迎上,可見他平時根本不怎麼用劍。
真正習慣用劍的劍修,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會保護好自己的劍。
可就是這麼一個擅長用符籙的小家夥, 他在隋寒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的悍利攻勢下,居然堅持到了第八招都沒落敗。
不,現在是第九招了!
莫院長抬頭看場內一眼,暗暗心驚。
這麼一個還未成長起來的小家夥,尚有如此表現,不知道他真正成長起來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無論他未來會是什麼樣,憑他表現出來的這番潛力,隻要不在自家門派中,放到哪家門派都讓人心裡發慌。
莫院長一點都不想當著杞子行的麵誇這小家夥。
他希望杞子行根本看不見陸昔候的優秀。
哪怕看見了,也意識不到陸昔候究竟優秀到什麼地步。
莫院長手指在座位下邊悄悄蜷了蜷。
他已報告掌門,等此間事了,定要集整個門派之力,將這小家夥拉攏過來。
無論收為親傳弟子也好,聯姻也好,先定下來再說。
這關係到門派的千年發展!
杞子行看著場上,忽然道:“第十招了。”
場上隋寒又變了個劍招,飛劍高高揚起,磅礴劍氣從飛劍裡爆出來,猶如曜日。
這是太初劍訣的殺招之一——夏至。
“胡來!”
杞子行臉色微變,輕斥了一句,猛地站起來。
莫院長也站了起來。
兩位院長不顧身份,伸長脖子向場上看去。
旁邊九州學院的龔院長見他們這一動,附近的目光大多集中到了他們身上,忙安撫他們道:“護得住護得住,聯賽的大陣連返虛境的殺招都擋得住,莫慌。”
杞子行一抹汗,繼續盯著賽台沒說話。
誰家學生誰擔心,他現在根本平靜不下來。
莫院長稍稍冷靜一些,道:“隋寒素來有分寸,小候又是他戀人,他不會亂來。”
“我就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亂來!”
杞子行說著也顧不上端坐看台,長袍一撩,抬腳往下走。
正在這時,賽台上的劍光“砰”地四散。
細微的響聲猶如冰塊碎裂,乾脆利落地引爆了。
這聲音並不大,然而幾乎每個修士都聽到了。
場下許多年輕修士張著嘴望著看台,瞪大眼睛想看個清楚。
下一刻,許多修士同時慘叫:“啊!我的眼睛!”
“怎麼回事?!”
“閉眼!閉眼!”
主席台上的裁判們也坐不住了,紛紛伸長脖子看賽台上的情況,皆在心中暗自判斷是否需要上前救人。
那些供陸昔候藏身的白霧早在曜日爆發時被蒸得一乾二淨。
他在地下布置的玉符被劍光壓成齏粉,勁氣掃過,隨風飄散,連個影子都不見了。
眾人皆擔憂陸昔候受到什麼不可逆的傷害。
誰知,他在賽台中央,半跪在地,除臉色蒼白外,連衣服都沒破上一角。
此時,隋寒的劍正輕輕壓在他肩上。
陸昔候認輸,乾巴巴道:“我輸了。”
這聲音不大。
隻是現場極為安靜,使得這聲音輕而易舉傳遍全場。
吳以明按著自己的劍,目瞪口呆,使勁咽咽口水,喃喃道:“真他娘可怕到變態的控製力。”
他暗自思忖了一下,彆說現在,恐怕就是倒退兩三年,他也不是隋寒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