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昔候懷疑當地駐|軍玩忽職守。
修士們苦笑與他解釋, 魔族那邊大亂,來的都是小股魔族盜匪或單人,這裡又地廣人稀,連道城牆都沒有, 壓根沒法攔。
陸昔候問:“沒法攔後頭生活著的靈央人該如何?”
修士們紛紛回答他。
“這裡是曠野, 擋也擋不住, 魔匪若敢靠近靈央, 修士多, 執法隊也在, 魔匪便不足為懼了。”
“我等商隊要從此處經過時, 集結成隊,注意一些, 也沒太大問題, 出了靈央外頭比這裡還險,不至於對付不過來。”
“我等不要緊,倒是道友獨自一人,才要多加小心。”
陸昔候聽他們處處維護當地駐軍,猜測駐軍也許當真不錯, 便不再多言。
商隊耽擱不得,很快要離開。
陸昔候用背上的靈草和他們換了些食水,用他們贈送的包裹裝了,背在背上, 接著南下。
他得加快速度, 在他師父規定的時間內趕回去。
不然下次的修煉任務可能更重。
陸昔候長籲口氣, 張目四望。
這裡到處都是黃土,也沒什麼河,彆說他現在沒辦法變回龍形, 就算變回去了,也沒法再偷一次懶。
生活不易,龍龍歎氣。
戈壁上風沙大。
連走兩天,穿過好幾個大大小小的城鎮,陸昔候發現,事情果然如第一次遇到的那幫修士所說,在禪沙關外圍還能零星碰見些魔匪,等到了人群密集的地方,魔匪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城鎮內的駐|軍和執法隊也嚴格,看他孤身一人,衣衫襤褸地背著劍南下,每次都會特地過來詢問登記。
他路過好幾座城,無一例外。
看他情況不太好,每個執法隊還都試圖給他提供一些小幫助,比如聯係家人。
執法隊的人都認為他在離家出走。
陸昔候又感動又無奈,每次都要強調好幾遍不是離家出走,隻是曆練,不能透露師父是誰,師父脾氣不太好,不能聯係。
每次解釋都會收到好幾道懷疑的目光。
解釋幾次後,陸昔候乾脆學會了偽裝。
他修為還是被壓在築基期,也還是隻有一張嫩臉和一把普通的靈劍,但他行走在路上,學會了偽裝成要去附近找親戚或朋友的小修士。
說辭一換,說服力立刻強得多,他也不再被揪著重點關照了。
他悄悄鬆口氣。
他日夜兼程趕路,辛苦是真辛苦,可短短幾日,他也學到了許多。
人生百態,站在高塔上俯視和站在平地上平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陸昔候隱隱明白了,他師父設置這麼一個刁鑽的曆練項目,煉的也不僅僅是他的體力。
想明白後,陸昔候就不再單純靠腳跑了。
他會種植,會畫符,會煉丹。
實在累的時候,他找個小鎮,幫人煉一爐丹換取報酬,或用背上的靈草換取報酬,而後就能雇輛飛舟或者租隻靈獸,帶他去下一個地點。
在被帶去下一個地點時,他還能趁機好好睡會,養精蓄銳。
清洛偶爾用水鏡查看他的狀態時,就能發現這家夥雖然接到的是精力曆練任務,但總能想辦法偷懶。
周覺倒挺讚賞,“少城主性子靈活,清正又不固執,比那等不知變通的要更強一些。”
清洛清哼一聲,道:“再誇他,他尾巴要翹上天了。城主庫裡的物資輕點得如何了?”
“戶籍司還在清點,靈央休養生息那麼多年,物資儲備足夠。”
“後日就是聯盟大會,明早前將資料傳給我。”
“是!”
周覺應完,看向清洛的目光中帶著擔憂,“少城主後日應當回來了,此次聯盟大會不如帶他去罷,也好早些教他。”
“現在還為時過早,再等等。”
周覺還想說什麼。
清洛一抬手,製止了他。
清洛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性格。
周覺也不好勸,隻能退下。
他打算悄悄找個機會,提點一下這位新晉少城主。
不止周覺盼陸昔候回來。
被陸昔候押在城主府乾活的隋寒和林敬雲也盼他回來。
隋寒就算了,身為未婚夫,想男朋友理所當然。
林敬雲殷切期盼,純粹是累的。
他從一個名頭上好聽的九殿下猛然過度到實權少城主的執事長,哪怕之前接觸政事接觸得再多,受的熏陶再深,也還是新手。
新手要啃大量新東西,這麼一連好幾天連軸轉下來,也累得他眼前發黑。
林敬雲低聲和隋寒抱怨,“陸小候去曆練提升實力沒問題,城主倒要我們在這裡做牛做馬,真是——誰說城主性子板正來著?”
但凡城主大人性子板正一點,都不可能拿他們這外來的修士當牛馬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