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陸昔候頭疼、腰疼、腿疼, 全身上下,就沒哪不疼。
他擁著被子,頂著一腦袋雞窩,靠在床頭, 愣愣地看著窗前地上那塊曬進來的日光斑塊。
他感覺受到了欺騙。
從小到大, 無論接觸到的也好, 讀物也好, 亦或其他什麼, 都表明那什麼是一件非常爽的事。
然而他感覺好像有點差距。
倒不是不爽……而是, 原來爽過頭也會發疼?
陸昔候正發著呆。
旁邊探出一隻手一摸他腦袋, “不熱。”
陸昔候“嘶”一聲,伸手抓住他手腕拉下來。
拉下來後和他對視, 仍然氣不順, 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陸昔候隻能氣哼哼地瞪他一眼。
隋寒俯身親他額頭,留下溫軟微濕的觸覺,帶著笑意說道:“我給你蒸了肉沫蒸蛋。青鸞蛋,上麵是靈牛肉沫。”
“還有手工麵條。”
“湯是上好百味軒送過來的湯底。”
“配著八方醬鋪送來的小菜。”
陸昔候聽他一樣樣數, 肚子不提防之下,咕嘟叫了一聲。
聲音之大,兩人都聽見了。
陸昔候並不覺尷尬,不過倒也破冰了。
他盯著隋寒, 板著臉道:“年輕人縱欲不好。”
隋寒低笑出聲。
那笑聲又低又沉, 一個勁往陸昔候耳朵裡鑽, 把他的小脾氣蒸得一乾二淨。
隋寒親了親他,“昨晚是我不好,先起來用飯。”
陸昔候慢吞吞爬起來, 又嘶了一聲。
明明他都已是小乘修為,不該累得那麼慘。
轉念一想,隋寒也是小乘,累得那麼慘好像又有所道理?
陸昔候臉上表情變了又變。
隋寒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有些無奈地直接過來抱他下去。
在他坐上椅子前,還特地在上麵加了個墊子。
陸昔候身上其實已經上過了藥,不適的感覺有,可更多是心理上的,而不是生理上的。
隋寒在旁邊觀察了一會,見他沒大礙後鬆口氣。
林敬雲昨晚幾乎想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事情沒合眼,再怎麼翩翩公子的形象也維持不住了,
他打著哈欠萎靡地邁著小步子過來,還沒進門,先隔著窗欞看到隋寒鬆口氣的表情,再看陸昔候那臉都快皺起來了,瞬間滿腦袋都是問號。
他沒怎麼睡,腦子轉得慢,不知道他們搞什麼明堂,還打著哈欠多嘴問了一句,“怎麼了?”
陸昔候嘴角一抽,立即正了臉色,也不嫌腰酸屁股疼,腰板挺得筆直,竭力裝作平淡的模樣,說道:“沒什麼。”
“嗯?”林敬雲看看他又看看隋寒,一時也沒發現什麼,倒嘟囔了句,“你們默契倒足,我這外人都插不進話來了。”
陸昔候臉上薄紅,轉移話題,“今天早餐不錯,林師兄,你快坐下來嘗嘗!”
隋寒親自給林敬雲端上,語氣微妙地開口,“他叫我隋寒,還叫你林師兄,外人聽了,說誰是外人都不一定。”
陸昔候想到昨晚的逼問,臉色再度爆紅。
他半張臉埋在碗下,含糊道:“林師兄又沒正經拜過師父,我們以學院內的情分論。”
隋寒道:“要是按學院輩分,也是同屆。”
“同輩者年長為兄。”陸昔候板起小臉,一句堵了回去,“我還叫了你那麼久的隋師兄,你怎麼不說?”
隋寒無奈搖頭。
林敬雲看著眼前的麵條,感覺一口都吃不下了,“我以前怎麼不知道隋師兄還有那麼多飛醋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