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在偷聽。
也隻有他敢偷聽了。
因為一旦被抓住,容易讓人懷疑沒教養。
時宴不怕,畢竟他壓根就沒想著被領養走。
偷聽裡麵的對話,聽聽對方家庭的選擇標準。偷聽來的會傾儘所有轉述給路川辭。
他希望路川辭可以去一個很好很好的家庭。
院長辦公室內走出來一個少年,比時宴年紀大。
風格上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當他們福利院的小朋友連吃飽穿暖都成問題的時候,這個少年已經是非常華麗的服裝、佩戴了一塊專屬於兒童的昂貴手表。渾身上下散發著兩個字:有錢。
那個少年身後跟了兩個保鏢,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時宴繼續悄悄蹲守在外麵,困得直打哈欠。
另一邊,路川辭正坐在後院的椅子上,心不在焉,突然,一道疾馳的風從頸後吹過,身體本能的一個側翻,上去就是一腳,將那個偷襲的人重重地踹到了地上。
路軒怒道:“路川辭!”
路川辭嗤笑:“這麼久了,你偷襲的臭毛病還沒改?”
路軒,名義上,他的堂兄。
路川辭父母還在世的時候,經常帶他去二叔家,也經常能遇見路軒,一個最跋扈最囂張卻空無本領的草包。
路軒見誰都不客氣,任意毆打,唯獨遇見路川辭就不行了,因為路川辭打起架來是真的狠,照死裡打的那種。
路軒冷笑。
如今路川辭父母都死了,就剩他一個人,還在孤兒院,路川辭就是個喪家之犬,沒人要的孤兒,還有什麼膽量和自己作對?
多年積怨,路軒狠毒的說:“你就是一個克死自己父母的掃把星!你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活該你家破人亡!”
路川辭眼眸瞬間變了,“如果你再提起我的父母……”
路軒大笑:“我就提!我就提!怎麼了!你以為我爸過來是來接你走的?!我告訴你!隻要我不同意,就沒誰能帶走你!你爸媽就是被你克死的,你是天煞孤星!是他們命不好,生下了你!”
路軒仗著自己身後有兩個保鏢,以為路川辭不會動手,繼續取笑:“喂,我現在可住在了你之前的彆墅裡,還住在了你之前的房間裡,你父母的那間房我改成了一個玩具室,你要想看我帶你去看啊……”
話音未落,路川辭一拳已經砸了上去,極狠極重!
路軒當場倒地,整個人呆住了,不可置信,怒吼道:“你敢打我!?給我抓住他!”
一場混戰。
這邊鬨得如此嚴重,驚動了院長,立馬帶人來了。
那時的路川辭正被兩個保鏢按著肩膀死死鎖住,而路川辭卻緊緊擰著路軒的衣領,眸光毒辣。
院長厲聲:“路川辭!鬆手!”
“軒軒!”
一群人圍到了路軒身邊,觀察路軒的傷勢。
路川辭被擠出了人堆,一個人站在那裡,擦了把嘴角的血,黑色的發絲遮住了眸中的光。
他就像是一個被世界遺棄的人。
沒有光,隻有灰暗。
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時宴用衣袖幫路川辭抹掉嘴角的血。
時宴問:“疼嗎?”
不等路川辭回答,那邊傳來悲痛的怒喊:“爸爸!路川辭他打我!是他先欺負我的!我隻是來關懷幾句!想著他父母死了所以……”
“你要是再提到我父母,就算今天我弄不死你,明天後天未來的每一天,你最好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路川辭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忍耐了許久,字咬得也重,能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見。
之前被路川辭欺負了的許壯抓住了機會,跳出來就說:“你打了人還要殺人?!我作證!就是路川辭先欺負人的!”
議論紛紛。
院長也不能偏袒誰,沉下了臉色。
在所有人都不信任路川辭的時候,路川辭低下了頭,自嘲一笑,見時宴也看向了自己,笑了,問道:“你是不是又覺得我在作惡?”他一把甩開時宴的手,轉身就要走。
許壯譏諷道:“路川辭這種人,壞透了……”話未說完,突然,一個陡然上前的影子,猛地就是一拳,時宴冷淡地說:“嘴放乾淨。彆讓我真的盯上你了。”
時宴不顧眾人的目光,走到了路川辭身旁,握住路川辭的手。
路川辭身子一僵。
時宴說:“路川辭沒有欺負任何人,路川辭是好人。你們不可以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