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和路家密謀好領養一事後,自打帶路川辭有意無意見到了領養家庭並且路川辭也沒有太多敵意、並表現出微弱善意後,時宴就已經為他們在一起的時間畫上了倒計時。
往常他會叫喊著路川辭一定要去上學,但如今不會了,巴不得路川辭能在家裡多待點日子。
路川辭暗自詫異,可又沒多想。
爬完山回來的那天,時宴抱著路川辭哭了好久,老淚縱橫。
路川辭不解,問他怎麼了。
時宴擦擦眼淚,伸出腳:“上山太累了,腳可疼。”
路川辭蹙眉,半蹲下來,幫他脫掉鞋子,輕輕活動他的腳踝,手法溫柔,“沒傷到筋骨,可能就是累著了。”
路川辭抬頭,對他笑,露出漂亮的小酒窩,“你提醒了我,以後我們還是不爬山了吧,萬一崴腳了會更疼。”
時宴低頭,扯了扯笑。
小路,我們沒有以後啦。
這一晚,不再是路川辭緊緊抱著他,也不再是路川辭死纏爛打的要和他一起睡覺,是時宴主動的。
路川辭走哪,他跟哪兒,哪怕衛生間他都要坐到門口,跟個鬨鐘似的提醒,“小路,你快點啊。”我們的剩餘時間隻有十五小時了。
睡覺時,時宴緊緊抱著路川辭,輕輕嗅著對方發間的氣味,薄荷的香氣,清新怡人。
時宴說:“小路。”
路川辭:“嗯?”
“你以後不可以太凶的。”
“我最近沒凶人吧?”路川辭不滿,隨後再次反駁,“況且我什麼時候凶過你。”
“凶彆人也不行。你脾氣要好點,心態要健康點。”
“……”
“小路。”
“嗯?”
“我真的很喜歡你。”
路川辭揚起嘴角,笑了,“嗯,我知道。”
次日清晨,時宴和往常一樣,帶著自己的羽毛扇離開了。
另一邊,路川辭換了身衣服,一身純黑色運動服,麵貌恰好,心情頗佳。
他一路到了原先的福利院附近,守株待兔一般等待,終於等到了那個小胖子的身影。
小胖子正把一個瘦弱的小朋友逼到角落,搶食物搶錢,小朋友嚇得哇哇哭。
小胖子凶他:“再哭!你再哭信不信我揍你?!告訴你,你要是敢去告狀你就完蛋了!”
路川辭挑眉。
這麼長時間了,壞毛病還是沒改呢。
許壯拿起麵包,剛啃了一口,莫名覺得背後涼颼颼的,茫然的回頭,整個人僵住!
“路、路!路川辭!”
路川辭微笑:“好久不見。”
“你……你來乾什麼!”
許壯一邊後退,一邊四處張望。
可惜,這裡是他選擇的地方,僻靜人少,他慌了。
路川辭其實連動都沒動,慵懶地靠在牆上,神態平和,可許壯心虛,硬是嚇得瑟瑟發抖,心態崩盤,當場道歉:“我錯了!路哥,我求你,你彆老盯著我啊!”
路川辭歪頭,乖戾的模樣,笑的戲謔,“是嗎,你覺得你錯哪裡了?”
許壯眼神亂飄。
路川辭心情不錯,彎唇道:“我幫你回憶下,之前在福利院我和路軒打架的那次,你幫路軒說話了對嗎?”
許壯忙道:“就因為這個?這都多久了啊!我道歉,我道歉還不行嗎?”
“先彆急。”路川辭微微抬顎,“之後我和時宴離開了福利院,如果我沒猜錯,路軒能知道我們離開,全靠你通風報信了吧?”
路川辭眼狹眯起,寒光驟閃。
許壯啞口唾沫,額頭一層薄汗,“你聽我解釋……是路軒威脅的我!”
“我不太喜歡撒謊的人,這樣的人會讓我更加厭惡呢。”
“路川辭!你不要逼人太甚!”一句硬氣的話還沒說完呢,後麵就緊跟一句,“我以後絕對見到你們路家的就繞道走行不行?”
路川辭笑了:“可以。”
他站直身子,明明年紀不大,身量卻和許壯差不多高了,完美的比例,雙腿修長,站到那裡,簡直比男模還帥氣。
他不緊不慢地說,“但一事歸一事,以後你不招惹我,我自然不會動你。可上次的事情,這麼輕易地過去了,也不是我的性格。你既然那麼喜歡聽路軒的話,那我給你一個脫穎而出的機會,跪到路軒麵前,說自願當他的狗,怎麼樣?”
時宴不是一直覺得他對路軒太過分了嗎,既然如此,那就當給路軒個人情。
依照路軒狂妄的性格,一定會很喜歡這個禮物的吧。
許壯麵色沉了下來。
路川辭從容不迫說:“有考慮的時間,彆急,要麼你按我說的做,我們新仇舊怨就一筆勾銷。要麼……可彆等我什麼時候心情糟糕了,那我就會慢慢陪你玩了。”
說完話,路川辭走了。
許壯後背都浸濕了,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瘋子!”
他知道,依照路川辭的性格,那番話絕非作假,可讓他真的那麼做他又絕對做不到……
許壯腿一軟,坐到地上,驀然間忽然想起一個人!
時宴呢?!
如果有時宴在,他去時宴麵前哭訴一番,勢弱幾下,時宴幫他在路川辭麵前說說好話,肯定就過去了!
時宴!對啊!時宴!!
許壯慌忙站起身,滿心隻有時宴兩字,開始了滿世界地尋找。
而與此同時,也在尋找時宴的路川辭心一沉再沉。
門嘎吱一響,路川辭焦急看去,張口就是:“時宴!”可不是時宴,而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另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