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蹤(2 / 2)

可既然是要引開,楊天輝又怎麼會發現要來殺李瑤的凶手還一路追到了李家宅院?

青寒微沉了眼,看著山穀裡拖著棺木已經準備離開的一行人,“可那位楊少爺,不是雁丹門大長老之子嗎?他怎麼……”

“長老之子又如何?”庚鬿冷哼:“正因為是長老之子,自小修煉必然少不了天材地寶靈丹妙藥,雁丹門又是煉丹的行家,便是用藥堆,以楊威的年紀,破了築基成功結丹都不足為奇,可他至今還隻有練氣的修為,一大宗門,最看重的是弟子的資質和未來,一個注定沒有未來的紈絝,拿來為宗門做最後的貢獻,沒有楊威的死,他們憑什麼光明正大地留下來監視天芷宗的人?”

如果不是對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凶手怎麼能步步為營,利用容嶼毀了密室裡的所有證據?

更重要的是,那晚雁丹門和天芷宗各一名弟子同時失蹤,總讓人覺得有幾分刻意。

懸崖很高,無人聽到兩人的談話,山穀裡一行人漸行漸遠,庚鬿微眯了眼道:“除了雁丹門的人,在鎮上這幾日,我們查案之時,你可還見過其他勢力的人?”

青寒:“……不曾。”

能活捉姑獲鬼,製造出那麼多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且偷梁換柱營造假象嫁禍魔界,計劃縝密不留痕跡的做到這麼多,背後勢力勢必不小,可這樣大的勢力,出現在鎮上卻沒有留下半點蛛絲馬跡,未免太不尋常。

眼見著人就要出了山穀,青寒道:“公子,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庚鬿咬著糖道:“等。”

“等?”等什麼?

青寒正疑惑不解,身前的人抬頭,下巴朝天邊揚了揚,循著望過去,一道銀光劃空而來,片刻後,一人落在了懸崖頂上。

“容公子?”他驀然瞪眼。

來人玉冠束發,身著長衫,一條素色腰帶扣在腰間,懸掛一塊銀色宮鈴,手中握著醉影長劍,正是早晨離開葛風鎮本該回去天芷宗的容嶼。

青寒回身看了看依舊坐在懸崖上吃糖的人,臉上疑惑更甚。

庚鬿施施然道:“天芷宗的人一日不走,凶手便一日不肯現身,他們壯士斷腕,在葛風鎮上做的一切功虧一簣,又怎麼會甘心?同樣的,我們在葛風鎮上一無所獲,他們就算故技重施,隻要再謹慎些,也不會再讓人拿到把柄。”

青寒恍然道:“公子是想利用這次機會,找出幕後真凶?”

庚鬿點頭:“葛風鎮瀕臨魔界,散修最多,出了事也有魔界擔著,是他們尋找目標的最佳場所,葛風鎮他們一定會再來,但為了以防萬一,也不能放過其他線索,青寒你留在鎮上,發現可疑的人隻管綁了,打不過就記得跑,回去找援軍。”

“……”

心有顧忌地看了容嶼一眼,青寒遲疑道:“那……你呢?”

“我們去雁丹門,不是還有一個失蹤的人沒找著嗎?”庚鬿轉頭衝另一人笑道:“你說是吧?容嶼兄?”

容嶼微微頷首。

青寒視線在兩人之間輾轉,最後應了一聲“是”。

決定去雁丹門的兩個人並未耽擱,從山頂上離開,直追雁丹門的弟子而去,一大宗門山外設有護山結界,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鑽進去,得有本門弟子的入山令牌,他們需得趕在雁丹門弟子入山時的空隙跟著鑽進去。

目送著兩人離去之後,青寒站在崖頂久久不語,實在弄不明白魔尊為什麼非得去管正道宗門那些事,明知道身份已經惹人懷疑,還時時湊在一塊,莫不是真的看上人家了罷?

他眉宇間透出幾分憂慮,忽然脖頸微癢,帶著輕微刺痛,略一側頭,藏在他袖間的蠍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順著寬敞的袖口爬到了他肩上,又貼著衣衫鑽出領口,爬到了他的脖頸上,如玉一般透亮的蠍鉗正搭在他的血管上,常人遇到這種狀況隻怕會立馬被嚇得僵硬不敢動彈,青寒卻是神情微鬆,伸手將瑩白的蠍子捏入掌間,縱身躍下懸崖離開了山穀。

另一邊兩人追上隊伍之後,以不會被發現也不會跟丟的速度跟著雁丹門眾人,容嶼看了眼依舊看的清楚的崖頂,人已經不在原地,淡然回頭道:“你留他一人在鎮上,不怕他出事?”

庚鬿堅定道:“不會。”

這大陸上能讓青寒毫無還手之力的隻怕也找不出幾個,葛風鎮離魔界近,待在鎮上,應付不來就逃回魔宮,總比跟著去雁丹門要安全。

他手裡的糖人已經見底,將最後一塊糖咬進嘴裡,拿著光禿禿的木棍在手裡晃,走著走著他忽然側頭:“你是怎麼懷疑到他們的?”

容嶼看了看前方不見人影的隊伍,低頭道:“宗內長老之子慘死,宗門弟子失蹤,未見他們有絲毫焦急。”

就連帶人回去下葬,趕路也是不緊不慢的。

庚鬿不由得輕笑道:“有你在鎮上,他們用心防著你都來不及,哪裡有心思去考慮怎麼擔心彆人?”

在他們眼裡,宗門利益比什麼都來的重要。

庚鬿又將木棍咬進嘴裡,快走了兩步上前,他兩手空空,悠閒自在,容嶼望著他的背影,握劍的手微緊,微抿了薄唇,無聲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