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型蓯蓉如鬆塔,足有六七米高,上萬個紫色卵狀花苞嵌在上麵,漆著明亮的紫色,花苞堆疊在一起,密密麻麻斑斑點點,不但不美,反而有種讓人狂犯密集恐懼症的惡心感,再一眨眼,那上萬的花苞又好像一個個紫色的眼睛,正迷亂的晃動起來,盯著大殿裡的每一個人。
毫不誇張,隻要和這巨花對視超過一分鐘,羅木生就已經頭暈目眩,感覺那花苞不停扭曲,連帶著整個蓯蓉,像活了一樣在神座上張牙舞爪。
“查乾告亞……”卓鬱發出一聲喟歎,竟一步步朝著這令人發狂的巨花走去。
他在巨花底部站定,伸出手撫摸著這些卵狀花苞,好像在撫摸愛人的容顏。
“原來你真的長這個樣子。”
卓鬱呢喃著,在他眼中,這朵巨花正在對他笑。
男人的雕像栩栩如生,他銀發高高豎起,披散在肩上,深色肌膚上掛著清晨的露珠,最終隱匿在腰際,卓鬱摸著露珠向下探尋,他在夢裡已經和這男人做了無數次同樣的動作,他毫不在乎這裡是公眾場合,也不在乎有上百個活人盯著他看。
“親愛的,你居然真實存在啊。”卓鬱對著雕像打趣道:“當年紂王輕薄了女媧的神像,才引來禍端,如今我想做點比紂王更過分的事,你同意嗎?”
巨花的上萬隻眼睛眨了眨,似乎是所有看客的錯覺,但在卓鬱眼裡,雕像真的在對他笑。
“你同意了,那你會懲罰我嗎?”
卓鬱雙手攀住男人的肩膀,將重量壓在對方身上,然後踮起腳,輕輕在雕像臉側耳語。
“不過我不怕,我找了你太久了。”
卓鬱親吻在了雕像的唇上。
縣民們自發組成人牆,將卓鬱擋的嚴嚴實實,背過身去閉目凝神,好像在守衛什麼莊嚴的場景,不容任何人破壞,而跪在旁邊的年輕人們卻癡迷的看著卓鬱,恨不能現在與卓鬱熱吻的,不是雕像,而是他們自己。
“祭師……”
“祭師真的回來了……”
人們歡欣雀躍,滿眼愛意與孺慕。隻有那些身殘的中年人懼怕極了,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那個長相漂亮的男人為什麼要和怪花雕像親熱。但想到自己來蓯蓉縣的理由,又覺得一切都他媽的是如此合理。
羅木生三人看不見人牆裡的情況,但也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不妙。
“該不會是邪/教吧……”羅小鷗扯扯哥哥的袖子:“咱們老家,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
柳靜雲擔心卓鬱,她想衝進縣民人群中把卓鬱帶出來,卻被李天成一手按住。
“你們不是來旅遊的嗎?現在就是迎神節,請安靜的享受這裡的節日氣氛。”李天成有些羨慕的看著雕像,他拍拍手,無數縣民從後殿走出,提著兩個大桶。
他們拿起碗,將桶中的黑色藥湯乘出來,裡麵還有不少肉蓯蓉的切片,不由分說的往那些中年人嘴裡灌,而年輕人們則是主動拿起碗,生怕自己喝的比彆人少,不停的嚼著肉蓯蓉,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村子的血液太濃太舊了,所以有人生了孩子,養活幾歲就放到蓯蓉縣外麵去,等他們長大了,自然會帶著外麵的配偶回到村子。”李天成指了指那些被強灌的中年人:“他們都是蓯蓉縣的後裔。”
“至於這些年輕人,他們出身比較高貴,不想去外麵的世界,一直留在村子裡,等待迎神節。”
李天成也不在乎旅客的反饋,他自顧自的說著:“迎神節啊,一百年了,等了一百年了。這批年輕人真是幸運啊,正好叫他們趕上了,不像王二癩子,等了幾十年都沒等來,天天坐在門檻上盯著我的客棧。”
他接過一碗蓯蓉湯,衝三人露出了熱切的笑容:“怎麼樣,你們要不要也嘗嘗?”
羅木生和羅小鷗一齊後退了幾步,拉著柳靜雲就跑,不停的跑,直到再也看不見那座神廟。
“喂!卓鬱還在那裡!”柳靜雲大叫:“快放開我!”
“傻子!”羅木生恨鐵不成鋼:“你不覺得卓鬱才是最不對勁的那個嗎!”
“啊?那又怎麼樣,他和我們一樣隻是遊客啊!”柳靜雲皺眉,眺望向神廟的方向。
“算了,你現在彆想他,咱們收拾收拾行李,趕緊離開這裡,再在這種地方待下去,簡直就是腦子有問題。”
羅木生看了看天色:“這裡天黑的早,四五點鐘就黑天了,時間不多,趕快!”
柳靜雲瞪大了眼睛:“是咱們想走就能走的嗎?進縣城的時候,咱們三個都睡著了,根本不知道離開這裡的路線,而且外麵是大草原,你認真的?”
“草原也比這裡安全。”
三人一路溝通,很快跑回了客棧,但是讓他們都沒想到的是,客棧廳裡,竟然坐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卓鬱?!”柳靜雲失聲尖叫。
卓鬱微笑著擺了擺手:“喲,回來的這麼晚啊。”
“你,你不是……你不是在廟堂裡嗎?”羅小鷗的聲音也不穩了,驚恐的看著卓鬱。
而此刻,黑壓壓的鳥群落在附近的古樹上,發出嘈雜的鳴叫,天色也緊跟著變暗了。草原的天變得極快,不一會兒,溫和的光線就不見了,整個客棧暗沉無比,發出淡淡的黴味兒。
“嗯?”卓鬱疑惑的歪了下頭:“廟堂?你們去神廟了啊?”
“對,你和我們是一起的……”柳靜雲磕磕巴巴的描述著。
“你們睡糊塗了吧。”卓鬱攤手:“我壓根沒有離開過客棧,舟車勞頓的很累,我在這休息了一天。”
三人腦子裡皆是“嗡”的一聲。
那剛剛那個,和他們一起逛街,一起遊覽的卓鬱,到底是誰?
“休息不好容易出現幻覺。”卓鬱笑了笑:“走吧,去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不會說胡話了。”
他轉身,要領著三人朝後房去。
此刻,天也徹底暗了下來。
借著窗格外飄忽的燈籠紅光,柳靜雲眼尖的發現,卓鬱腳下似乎有什麼正在扭動的東西,好像……
根須?
無數靜脈一樣鼓脹的根須從褲管中延伸出來,像是擁有生命一樣四處亂動,忽然一聲吱吱怪響,一隻老鼠從牆根跑過,但僅僅半秒,就被根須直直戳進腹腔,片刻後就成了一張鼠皮。
柳靜雲一下子冒出了冷汗。
作為普通的女大學生,她還是第一次直麵無法理解的恐懼。
柳靜雲將靴子裡偷偷藏的一把修眉刀拿了出來,她之前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多了藏刀片的愛好,但此刻,握住了刀片,就好像握住了無儘的勇氣。
她站定,不再向前走一步。
“你不是卓鬱,你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基友:這個副本的攻看起來X能力很強,還能壯陽。
我:???(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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