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夜月色這麼好, 難免會有些情不自禁。”
“所以,我也失態一次就算扯平了。不是嗎?”
……
——那一晚,因為一切發生得太過匆忙,我甚至沒有餘力去品味這句話的悠長意蘊。
在這起事件引發的驚濤駭浪中,我的情緒變化,隻不過是湖心一道細不可察的漣漪。
當夜淩晨, 我整理好現有情報之後, 立刻便將其彙總並轉交給科長, 請求他統一布置,一方麵著手安排送巴巴托斯回家, 一方麵動員所有力量,徹查那座神秘島嶼的所在位置。
據說科長今天難得地按時下班, 這會兒已經早早撲倒在床, 卻被我一通電話從被窩裡拖了出來,當場那叫一個呼天搶地、苦不堪言:
“柚木你知道嗎?!我再不睡覺,就真的沒有頭發了!!”
“這……您不是已經沒有了嗎?”
我小心而誠懇地指出事實。
科長欲哭無淚:“我正打算去做植發呢!!!”
我:“……您真有錢。”
像我這樣沒錢做植發的, 萬一來日爆肝禿頭, 大概也就隻能戴個便宜的假發套了。
想到這裡, 我總覺得頭皮有點兒涼颼颼的。
“啊,到時候我要做個綠色的。恩奇都和c.c.那樣的長發, 我早就想試一試了。紫色也不錯……”
“我說你, 彆以禿作為前提啊。”
貞德alter小聲吐槽道,“還有,你就沒考慮過銀發嗎?!”
……
言歸正傳。
證人少年能夠與魔神柱巴巴托斯溝通, 當年又是社會柱哥帶著他橫渡太平洋(真不愧是神代生物),雖然少年本人毫無方向感,但隻要獲得巴巴托斯的“證詞”——我知道這聽上去非常魔幻——我們就可以按圖索驥,確定島嶼所在的大致範圍。
這其中的工作繁瑣且富有技術含量,一言以蔽之,與我無關。
不如說,真正需要我斟酌思量的,是在【找到島嶼】以後的事情。
“這一回,東京異能特務科應該會投入全部力量吧……不僅是我們,還有其他分局。”
但即使如此,我也不敢說自己擁有百分之百的勝算。
此刻最令我牽腸掛肚的隱憂,不是我與犯罪組織首腦間可能存在的聯係,而是當初會議上,歇洛克·福爾摩斯為我們親切解答的“第二個問題”。
也就是——
“螢丸,你還記得吧?那一天我們潛入馬戲團搜查,因為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我們暴露了行蹤,不得不采取武力手段強行突破。”
“嗯,我記得!”
螢丸坦率點頭,“那時候,茜的鈴聲還是‘nobu~nobu~’呢。”
(……不要模仿釘宮語氣啊,這也太可愛了吧?!螢丸的可愛簡直令我犯罪!!)
我努力按捺住犯罪衝動,循著螢丸的話頭說下去:
“是啊,後來我就把鈴聲換成了聖遺物,召喚出了恩奇都。順便一提,我現在的鈴聲是‘來講講王的故事吧’。”
“怎麼,你還想要梅林?”
作為一名沉迷抽卡的fgo玩家,貞德忍不住插話道,“嘁,你總是喜歡這種花言巧語的男人。不過,看在他技能的麵子上,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和我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啊哈哈……我就知道alter親親會喜歡。”
我知道她會開心,不光因為梅林的技能可以(在遊戲中)讓貞德如虎添翼,更因為他是個貌美如花的帥哥。
哪怕這位帥哥和折原臨也一樣騷斷腿,但正所謂秀色可餐,美男子可以下飯,至少能夠讓人飽飽眼福。
——更何況他的cv還是櫻井孝宏。
“咳咳,先不說梅林哥哥。我是想說,那一天我的手機鈴聲之所以會突然響起,並不是因為工廠粗製濫造,也不是因為我粗心手滑。當然,那更不是什麼科學無法解釋的靈異現象。”
我回想起福爾摩斯給出的解答。
在看似荒唐無稽的表象背後,時常都會有一個出奇簡單而明確的真相。
換句話說,那次“意外”的真相也就是——
“有人趁我不注意,偷偷動過我的手機,取消了靜音模式。”
“………………”
貞德雙目圓睜,用誇張而又露骨的鄙夷眼神上下打量著我,好像突然發現我變成了一個智障。
“……你在說什麼,這不是廢話嗎???”
我尷尬地撓頭:“呃,這個……”
“話不能這麼說,alter。”
岩窟王清楚其中利害,先我一步開口接過話茬——不過他剛一開口,貞德alter就絲毫不給情麵地將臉甩向一邊,隻以眼角一抹冷冰冰的餘光斜睨著他。
“……”
岩窟王儘可能裝作毫不在意地說下去:
“茜的意思是,既然確定有人故意為之,那麼下一個問題,就是對方的‘動機’何在。”
“用埃爾梅羅二世老師的話來說,就是‘whyit’。”
我插嘴補充道,“異能者和魔術師一樣,‘howit’的方法太多,所以隻能從動機著手調查。”
——為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福爾摩斯也以談論早餐般輕鬆愉快的語調,麵帶讓人聯想起“咪啪~☆”音效的爽朗笑容,在會議上給出了我們意料之中、但是比想象中更加乾淨利落的回答:
啊,那對方當然就是“內奸”啦。哎呀,情況不妙啊,各位所在的異能特務科!
……那可真是太不妙了,我想。
不用問,福爾摩斯這句話剛一出口,當即在全體參會同事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幸好三係的綱村係長和後援團姐姐有事外出,否則我們恐怕當場就能打起來。
更不用問,從搜查一係到三係,沒一個人主動跳出來認領這個從天而降的“內奸”稱號。
要知道,平日裡二係和三係再怎麼針鋒相對、水火不容,都可以說是“人民內部矛盾”。但一旦有人鬼迷心竅,和犯罪組織同流合汙,那就真成為不共戴天的“敵我矛盾”了。
不過……如此說來,此事中仍然留有一個無法解明的疑團。
在我們特務科,如果真有犯罪團夥安插的“內奸”存在,ta大可以將我們的搜查行動透露給島崎和山田,讓他們提前跑路,根本不用如此拐彎抹角地對我下手。作為臥底來說,這種操作手段未免太low了一點,更像是鬨脾氣的小學生使絆子。
但是,從島崎他們的反應來看,他們的確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遭到突襲,事先並沒有收到任何通風報信。
由此可見,在拯救兩人狗命這一點上,“內奸”的態度也十分消極。
——這又是為什麼?
也許,對方雖然將miss柚木視為敵人,但並沒有將犯罪者視為同伴。也就是所謂的“內訌”吧。
或許是為了照顧在場聽眾的智商,福爾摩斯提供了加量不加價的優惠酬賓服務,抽絲剝繭地為我們詳細解釋道。
所以——無論對方是否在場,我都想告訴他或者她。現在還有機會。你沒必要一生都和犯罪者捆綁在一起。連莫裡亞蒂都能夠扮演“正義的夥伴”,你不覺得嘗試一下也不錯嗎?雖然莫裡亞蒂他其實……
“不要再說了!!”
話音未落,現場已經有好幾位二係同事跳將起來,試圖隔空堵住他的嘴:
“閉嘴吧福哥,萬一有人還沒打到莫裡亞蒂的劇情呢?!你再說下去就要劇透了!!!”
“重點是這個嗎?!”
貞德緊跟著拍案而起,“況且,現在fgo都已經更新到第二部了,誰會不知道莫裡亞蒂……”
“我不知道啊!!!”←代替審神者旁聽的加州清光
(ps:目前清光的遊戲進度是第一部第六章,對圓桌騎士絕讚心理陰影中)
……
……
……
最終,會議在一片雞飛狗跳的和諧氛圍中順利結束。沒有綱村係長帶頭,二係和三係之間也沒有因為福爾摩斯關於“內奸”的斷言發生衝突,一切都維持著春日薄冰般微妙而脆弱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