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過伊什塔爾鎮(放)守(水)的防線以後, 維摩那一路平穩直行,在遠處開闊的海平麵上,已經隱約可以看見島嶼模糊的輪廓。
幸好,現場還有恩奇都這個血厚、防高、仇恨穩的t。否則,就算伊什塔爾有心放水,萬一敵方master持有令咒之類的強製手段, 照樣可以一舉擊沉我們這艘風雨飄搖的航船。
當然, 我不是指黃金戰鬥機維摩那, 而是指特務科的寒酸小破船。
——說到底,竟然能夠讓伊什塔爾都心懷忌憚而不敢輕率行事, 不得不暫時隱忍不發、曲線救國,對方到底是個怎樣恐怖的異能者啊?
“太好了, 終於不晃了…………嗝。”
而我因為方才慘叫得太過賣力, 此刻不僅喉嚨嘶啞,甚至還吸入了滿滿一肚子冷空氣,開始不受控製地打起了冷隔。
“……”
岩窟王和貞德alter先是齊齊一怔, 隨即分彆向兩邊轉過頭去, 假裝他們沒有發笑。
(……不是, 我看得出來啊。)
“茜,你還好吧?”
隻有螢丸顧不上笑, 真心實意地為我擔憂, “落地以後,我們找個地方喝點熱水吧。”
“熱水?想得倒美。”
貞德不以為然地一翻眼睛,“這種與世隔絕的小島, 有淡水就不錯了。”
“沒關係,我會就地生火燒水!”
“哈?!你是嫌我們暴露得不夠快嗎?真是的,你和聖誕lily一個德行,想到一出是一出,所以我說小孩子就是……”
“好了,都彆說了。嗝。”
我一手按著小腹,一手心力交瘁地扶住額頭,“總之先落地再說嗝。對方連剛現界一天的伊什塔爾都能派出,嗝,可見勢在必得,島上的防備未必嚴密,應該能找到可乘之機嗝。”
“……茜,你先彆說話了。”
岩窟王也抬手扶額,“我怕我們忍不住笑。”
“不你根本沒在忍吧嗝。”
……
又是一段風平浪靜的飛行以及一頓猛嗝之後,我們終於抵達島嶼附近,在一處刀劈斧鑿般陡峭的懸崖上降落下來。
這麵峭壁臨海而立,不遠處便是一片蒼鬱森林,與當初山田大輔落網的環境頗有幾分相似,茂密林海足以遮擋我們的行蹤。
身邊這兩人一刀都是幾番伴隨我出生入死的老手,我向他們一本正經地遞了個眼色,示意大家小心行事。
“一定要時刻留意周遭,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我們走吧,嗝。”
——以及,不必在意我接連不斷的嗝。
——最重要的是不許笑。
“……”
我一邊撥開眼前錯雜橫生的灌木,一邊在內心暗自回想船上眾人的麵孔。
若是情況允許,我也有心把藥研他們帶在身邊。但現場尚有“內奸”未除,總要留一個老成持重的靠譜同伴主持大局,再留下幾個足以一錘定音的強悍戰力。
(我自以為考慮周全,但對付這些個魑魅魍魎,怕是多長幾十個心眼也不夠用……)
想到這一節,我不由再次疲憊地揉了揉額角,同時長長吐出一聲酷似蛙鳴的“嗝”。
“…………”
不是,有完沒完啊?!同一個梗玩兒這麼多次,就算這是個沙雕段子,讀者肯定也會看膩啊!!!
我用力按住太陽穴上突突跳動的青筋,剛要開口搪塞幾句,忽然隻聽見一陣枝葉搖動的嘈雜聲響,分明是有什麼活物被我驚動了!!
“……?!”
我猛然扭過頭去,神經立時緊繃到幾乎斷弦:“什——”
“嗚哇!被、被發現了啦!這下可怎麼辦啊?!”
“啊哇哇哇……對不起,都怪我亂動……”
——出人意料的是,隨後響起的並非亡命之徒窮凶極惡的喝罵,而是兩道清脆稚嫩、甚至猶帶著一絲軟糯的童音。
我循聲望去,恰好看見兩個形容狼狽的男孩兒從灌木中探出頭來,頭發蓬亂,衣衫破損,臉上身上都沾了不少落葉泥土,看上去宛如在戰亂時代倉促逃難,兩人眼底難掩的驚慌之色更是加深了這一印象。
不過,我隻是草草一眼掠過便已認出——這兩個孩子,絕對不是被人強行擄來島上的受害兒童,而且也不是普通人。
原因很簡單,普通人家的小孩【不會在腰間佩刀】。
“咦,你們不是……”
螢丸眼珠一轉,也驚訝地叫出聲來:“五虎退,還有包丁!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咦?!!”
兩把藤四郎小短刀乍一聽見熟悉的嗓音,雙雙大感驚訝,這點驚訝旋即又轉變為不敢置信的驚駭慌張。包丁頓時有些撐不住架勢,秉性怕生的五虎退更是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指尖微微發抖,顫栗著退縮到包丁身後:
“是、是螢丸啊。你和人類在一起……難道說,你,你也……加入那些人了嗎……?”
“‘那些人’?”
螢丸撲閃著大眼睛不明就裡,而我見微知著,已經從少年們閃爍其詞的話音中猜到端倪——他們八成和伊什塔爾一樣,雖然受到召喚,生死都被人掌握拿捏,卻並沒有對惡貫滿盈的召喚者真心順服。
他倆之所以灰頭土臉地出現在林間,多半也是為了從召喚者身邊逃離。
——隻可惜,這世上並沒有會飛的刀。
(眼下他倆如此驚慌,顯然是把我們當作了島上的追兵……)
“請等一下!!”
我內心一片清明,正打算上前講幾句好話安撫,耳邊忽然又響起一道宛轉動聽的女聲,伴隨著一道婀娜倩影直撲到我麵前:
“對不起,我可以代替他們道歉。所以,還請不要殺掉孩子們……也請不要殺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