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內容引起極度舒適(1 / 2)

超能力氪金[綜] 川上羽 13915 字 8個月前

() “——動手!!!”

將所有悲憤怨怒都注入一句話之中, 我反手揪住剛剛落地的六小姐衣領,也不等她尖叫啼哭,僅憑單手力量便將她輕如柳絮的身軀翻轉過來,一擰一推,一口氣重重摜入塵土。

麵對與自己相似的異能者,我絲毫不敢大意輕敵, 隨即又用膝蓋壓上少女細弱的脊背, 另一手施力按住她後腦勺, 讓她維持著嘴啃泥姿勢無法抬頭,更無法扯開嗓門呼喊求助。

這年頭仰仗異能的犯罪者太多了, 我明白。

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全都不注重鍛煉身體。

“……?!!”

眼看六小姐轉眼間就被製服, 不僅倒地不起的三少爺和原本悠閒看戲的四少爺傻了眼, 就連她本應負責護衛的異能也一時無措。

看得出來,她們雖然已經被六小姐調整為“惡”的一方,與她之間的感情卻絕對算不上好, 大約可說是一段塑料主仆情。

“這、這是什麼恐怖的近身格鬥技?!太危險了!!居然把臉衝著地麵砸, 幸好受害者不是我這個偶像, 否則豈不是要毀容嗎??”

——唯一表現出感情波動的伊麗莎白,關心對象似乎也微妙地偏離了重點。

“好了, 彆囉嗦了!有話等你恢複之後再解釋!!”

貞德和岩窟王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 當即快步衝出,一左一右欺身而上。貞德拔劍出鞘,率先揚手釋放出一道火焰, 將從者們廝殺的戰場與我分隔開來。

“唉……果然,還是會變成這樣……”

山魯佐德雖然麵露憂愁抗拒之色,但還是緊隨兩人身後,上前一步護住無名的“人造白野”女孩,以及其他傷痕累累、坐以待斃的死囚。

隻聽她小聲嘟囔著道:

“希望我不會死在這裡……”

再看兩位少爺,三少爺猝不及防地吃了我一記無情破顏踢,又眼睜睜看著素來囂張跋扈的小妹被我按倒吃泥,三觀遭受毀滅性衝擊,好一會兒都緩不過神來,隻是眼淚汪汪地蜷伏在地上哭爹喊娘。倒是四少爺還有幾分膽色,頂著一張血色褪儘的慘白臉孔,跌跌撞撞就要沿著來路奔逃。

但另一邊螢丸也是蓄勢已久,四少爺還沒來得及跑出三步,腳腕上就被尚未出鞘的大太刀輕輕一掃——

“哇啊啊啊啊!!!!”

然後,這位衣冠楚楚的翩翩佳公子,就帶著他的斯文一塊兒翻滾掃地去了。

人類都有刀劍少年們照顧或收拾,岩窟王、貞德、山魯佐德三人對上伊麗莎白等四位從者,經驗能力各有不同,雖然無法碾壓取勝,但也不至於輕易落入下風。刀光劍影轉瞬便已交錯了幾十個來回,戰況一時間陷入膠著。

(要說對麵的戰力,果然還是戈耳工最為難纏……)

戈耳工——希臘神話中美杜莎的末路,滿頭長發都蛻變為盤旋遊走的猙獰毒蛇,隻憑一道目光就能讓人化為石像。與戈耳工正麵相對,光是閃避她的視線就需要耗費一番苦心。即使貞德和岩窟王原本已占儘優勢,一旦她出手(眼)支援,兩人忙於防範傳說中的石化魔眼,頃刻間便會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同時,我也不合時宜地注意到:岩窟王雖然體格縮小、年齡逆流,迎敵時的鎮靜風範和矯捷身手卻沒有一並縮水,依然是我所熟悉的靠譜成年男性。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身體是小孩,頭腦/體能/技巧仍然是大人”嗎?

這句話聽上去有點汙,不過這不是重點。

(若是繼續糾纏下去,對方搞不好會派來增援,山魯佐德的master也有可能察覺異狀。眼下我們需要更多助力,既然樹底關押著其他異能生命體……)

我心念如電飛轉,眼皮一低一抬間便已拿定了主意,手下加重力道,有樣學樣地抓著六小姐後腦發辮,像是拔蘿卜一樣將她整顆精致漂亮的腦袋提了起來。

“幺妹兒,聽得見嗎?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你、你乾什麼?!”

少女顯然從沒吃過這種苦頭,驚懼交加之下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但還是倔強地硬撐著道:“你以為我是誰……”

也不知該說她詞彙貧乏還是驚恐失措,情勢分明早已逆轉,她卻還抽著鼻子將方才居高臨下、盛氣淩人的台詞重複了一遍,可見平時的確沒挨過打,連服軟告饒都沒學會。

“‘我以為你是誰’?”

又蠢又壞到這種地步的漂亮妹妹實在不多見,我一邊心疼她得天獨厚的好皮囊,一邊咧開嘴惡劣地笑了:

“我知道,人類的本質就是複讀機嘛。你看你,來來回回不都隻會說這麼一句話嗎?”

少女臉色煞白,剛要開口又被我一把抓著腦袋按下去:

“不過,我想聽你說點彆的,比如你大哥二姐的能力啦、父親的所在啦,還有樹下的地牢怎麼打開啦。ok?”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問我!!”

少女這會兒反應倒是快了,她先是猛地倒吸一口涼氣,下一秒便開始沒命地搖頭否認,我簡直擔心她會把腦袋從脖子上搖下來。

看來她雖然沒挨過打,但多半親眼目睹過“刑訊拷問”的殘酷場麵,對其中恐怖深有體會,說不定還曾經親自下過手。

“對、哥哥,你去問我哥哥!!”

禍水東引也許是某種人類本能,少女驚惶不安地轉動眼珠,忽然靈機一動似的抬頭向我喊道:

“我年紀小,我什麼都不懂!你問我三哥四哥,他們一定知道!!”

“我、我我我呸!!”

三少爺聞言大驚失色,連滾帶爬地撲過來喊冤,“這位姐姐,這位阿姨,這位祖奶奶!你彆聽她胡說,我才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爸說我和老四的能力隻適合打下手,從來不把我們當繼承人培養,倒是對大哥、二姐和小妹器重有加,我心裡也是有苦沒處說啊!!要不然,我、我怎麼會玩女人打發時間呢?”——說著還真擺出了一副臊眉耷眼的苦相。

(……不是,你叫誰阿姨???)

我心知他和四少爺就是兩條貴賓犬,懶得與他們較真,偏過頭愛答不理地翻了個白眼:

“但我好像記得,你剛才意氣風發地說什麼‘大哥和我爸不親,二姐長年在外奔走,小妹刁蠻任性是個傻的’,所以你還有希望?”

“什麼?!”

六小姐一瞬間忘了恐懼,猛然拔高嗓音尖叫起來:“三哥,你在背後這麼說我?!說我傻,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九九乘法表你到十歲才會背!!”

“我怎麼了?!”

三少爺也跟著氣急敗壞地抬高嗓門,“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你也不看看,你搶回來那些異能認你嗎,喜歡你嗎?人家自顧自在那打架,都沒一個過來救你!!你又沒有二姐那種說一不二的威嚴,又不像她口中的‘老五’那樣和異能親如一家,你說你算啥啊你!!!”

我:“……”

這翻臉速度忒快了,四川學的吧?

行吧,六小姐不僅搶了一大票塑料異能,還有你們這些個塑料兄弟,也算是種瓜得瓜、報應不爽了。

“…………”

這一席話說得毫無文采和水平可言,但六小姐卻仿佛被親哥一套王八拳命中死穴,嬌豔如花的紅唇頃刻間顫抖得像片風中枯葉,半晌才囁嚅著說出一句話來:

“對,我知道。我就知道,我不如大哥他們有用,你們根本沒那麼喜歡我……所以,我才隻能衝彆人發脾氣……”

我:“………………”

請敵方不要在戰鬥過程中突然開啟豪門恩怨支線,我並沒有興趣,謝謝。

眼看再這樣下去他們就要在我麵前互揭老底、大訴苦情,我索性一手一個拎著兄妹兩人的腦袋,拍皮球似的輕輕拍了兩下,溫聲細語道:

“怎麼著,我一句話沒說,你倆先自個兒委屈上了?唱念做打挺有一套,是不是還要給你們頒一個‘最委屈犯罪組織小公舉’金獎啊?”

“行啊,你們就說說自己什麼意思吧。‘我殺人放火,我奸|淫擄掠,但我是個寂寞的孩子’?還是‘他們不過丟了一條命,我失去的卻是爸比的寵愛’?省省吧孩子們。你們太low了,又沒吃過什麼像樣的苦,這一招真不好用。”

我又伸手在他們臉頰上輕柔地拍了兩拍,滿意地感覺到他們渾身發抖,窸窸窣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乖,我有話問你們。誰再多bb一句廢話,我就打爆誰的狗頭。ojbk?”

……

事實證明,人與人之間最有效的溝通方式,就是暴|力威脅。

立場不同的人類或許永遠無法相互理解、握手言和,但隻要把對方的手骨捏到半碎,就一定能夠“達成一致.jpg”。

……咳,大家不要學我。

在我的威逼(沒有利誘,因為我沒有錢隻有聖晶石)之下,六小姐戰戰兢兢地頂著一雙淚眼點頭,答應幫我打開通往地下牢獄的石門。

我就知道這事兒得找她,這一注算是押對了。

說是“大門”,其實也就是在靠近人麵樹根部的位置挖了個洞,洞口開啟之後便自然浮現一道昏暗階梯,看上去似乎是設下了某種結界。

“……”

我回頭環顧一圈戰場,隻見岩窟王、貞德alter仍然與戈耳工她們纏鬥不休,刀劍們也需要看守兩位少爺,保護一旁行動不便的無辜者不被波及。

看來這一趟,必須由我一個人單獨走一遭了。

這樣也好,我想。我這一去不光是為了解救受困的異能生命體,同樣,也是為了確認我心中最大的惶恐與擔憂。

(母親……)

(……母親她,會在這下麵嗎?)

也許這天殺的孽緣之間真有心念相通,正當我一邊踏下台階,一邊如此懷疑猜測之際,六小姐忽然衝我投來半是恐懼半是怨恨的一瞥,神色間頗有幾分古怪: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我也無意與她賣關子,皮笑肉不笑地一歪嘴角:

“你忘了,我剛才怎麼叫你來著?”

“你、你叫我幺……幺妹……等一下,你是?!!”

“是啊。”

我老神在在地一點頭。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什麼罪孽之子、什麼降生於黑暗、什麼為了犯罪而生,其實都沒什麼了不起。

也不知為什麼,親眼看見這些“兄弟姊妹”的可笑嘴臉,反而進一步鞏固了我的自信。

——我和他們,實在是一星半點的關係都沒有。

我知道。我能夠迎來今日,都是多虧了將我帶離煉獄的母親。

我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天選之子,若是和他們一樣從小在淤泥中泡大,我十有八|九也會一樣被染得漆黑,從此以黑為白、以醜為美,一生驕縱跋扈,直至罄竹難書。

我厭惡他們的所作所為,嘲笑他們的卑劣品性,但我更憎恨孕育出他們的這片淤泥。

這也是曾經在我腳下翻湧的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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