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狼狽了？你沒聽說過一個詞叫戰損嗎？”
“那是......什麼？”裴清讓確實沒聽說過,他儘量克製著自己，他不想被心上人看到這個模樣，即使他可能很快就會死去,至少，他想在葉拂心裡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
葉拂卻不知為何，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裴清讓等了半晌,便感有一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了他的唇角,有著些許的鹹。
那是......
“葉拂？”裴清讓微微握緊了她的手，“你是......哭了嗎？”
葉拂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了過來，她道：“沒有,我沒哭。”
她是這樣說的,聲音卻帶著淡淡的鼻音。
裴清讓沉默了一下,才輕輕“嗯”了一聲：“不要哭，我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葉拂默默將他摟緊了，他的額頭輕輕貼在她柔軟的脖子上,隨著她說話,能感覺到明顯的震動。
她道：“你乾嘛非要幫我擋？你身上的傷本來就快好了,這次又不知道要到調養到什麼時候了。”
是責怪的語氣,但裴清讓知道葉拂沒有在責怪他,他的手指順著她的手背輕輕地摩挲，然後握住了她光潔的手腕，他輕輕歎了口氣道：“鐲子斷了。”
他也快死了......
他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他傷得太重了,葉拂現在的所作所為也隻是勉強讓他多撐一會兒而已,他很快就會死。舊傷未愈之時,師父就在他身上種下了絕情咒，那時他就知道自己也許活不長了，隻是沒想到，死亡會到來得這麼快。
不過，沒關係......
“葉拂，有些話我、我一直想對你說......”
“今天不想聽，你要是死了，就滾去和閻王爺說去吧。”
裴清讓有些哭笑不得：“你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葉拂抿著唇一聲不吭，她才不信裴清讓會死呢，係統都說她能把他救回來了，更何況他是反派，頂著反派光環的人隻有在結局的時候才會被主角殺死，現在距離結局還遠著呢，反派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死掉？
葉拂輕聲對他道：“明天早上再跟我說，我會等著的。”
“葉拂，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你說，我聽著的。”
裴清讓大概真的傷得很重，他的聲音是那樣輕，輕得像棉花一樣，在她耳邊呢喃著：“我現在在想，受傷也挺好的，你平日裡，從不會對我這樣溫柔......”
“你......”葉拂一時語塞，半晌才道，“我對你已經夠好了，你不看看我對寧簌簌，對顧沉玉是什麼態度，你在我眼裡跟他們沒什麼區彆。”
畢竟男女主和反派，在她看來都是一樣的危險，要是寧簌簌和顧沉玉在她麵前昏迷了，她可不會二話不說把人扛回屋裡的。
裴清讓卻因為葉拂的話愣了一下，隨後他苦笑道：“你是真的殘忍，這種時候還能說出這麼讓我傷心的話來，原來我在你眼裡跟顧沉玉沒有區彆嗎？”
葉拂無法理解：“你怎麼斷章取義，聽話隻聽一半？”
裴清讓：“在觀海客棧的時候，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很介意顧沉玉嗎？”
葉拂竟然點了點頭：“看出來了，你當時一定是在為寧簌簌吃醋，不過你吃起醋來的樣子，像在發癲。”
裴清讓：“......我發現你的腦回路很多時候都讓我無法理解。”
“沒關係，很多人都這麼說過，我已經習慣了。”
裴清讓：“......”
葉拂低頭看著裴清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對他道：“你不要喜歡寧簌簌了，她把你傷成這樣，你還喜歡她，太虧了。”
想想原著，居然還有那麼多讀者希望裴清讓上位成為男主，和寧簌簌he，葉拂想想都替裴清讓覺得委屈。
裴清讓被葉拂的話一噎，足有好幾秒都沒能喘過氣來，好半天他才撐著一口氣勉強道：“葉拂，把我氣死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葉拂還想說著什麼，裴清讓卻突然仰起頭，嘴唇輕貼著她的耳垂道：“你再這樣說，我就當你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