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青年胖, 其實也不是太胖,身材還是勻稱的, 隻是臉頰上帶了點嬰兒肥,看著肉肉的,特彆可愛。眼前這人與其說是青年, 其實要不是海拔太高,身高看起來不像是少年, 要不然光看臉,和少年也沒兩樣。
青年的性格似乎很好, 臉頰的酒窩裡, 時刻盛滿了笑意。進來之後,看到俞知樂, 他還沒說話,就先送上了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十分討人喜歡。
“我叫朱豚。”青年這麼一自我介紹,俞知樂恍然,朱和豬同音,豚又是豬的古稱,眼前這個妖精, 原形是什麼,不言而喻。
顯然是個豬妖沒跑了。
現在這年頭,豬能成精的越來越少了, 不像是以前, 各家養的豬雖然不多, 但山裡野豬多,總量大,成精的再少,隔一段時間也能看見一兩個。古代養的豬少,成精的反而多,現代養的豬多,但是由於養得多長得快,沒多久就進屠宰場了,以至於俞知樂聽說過豬精,但真正看到,這還是第一次。他不免有些好奇,多看了兩眼。
果然,很快青年就肯定了俞知樂的猜測:“我本體是豬。”
“想找份賺錢點的工作。”說著,青年有些發愁地摸了摸扁扁的肚皮,臉上的笑意也淺了一些。
作為一隻豬,他沒啥喜好,就是會吃愛吃能吃。能吃到什麼地步呢?反正他平常自己打工,賺的那小幾千,不用付房租水電,不買衣服鞋襪,全花在吃上麵,都還不夠夥食費的地步。
他時常是餓著肚子的。哪怕好不容易吃飽了,嘴巴也饞,總想從哪裡尋摸出個零食磨磨牙。錢就是這樣一點點吃沒的。他從沒開靈智到現在成精了,就這麼一點執念,改不掉,也不想戒。沒辦法,原本的工資不夠花,隻好努力換個工資高點的新工作。
幾千塊不夠,上萬應該可以了吧?
朱豚這麼想著,就開始為此奮鬥。
就是吧,朱豚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自己的高薪工作。上個月的工資早花完了,這個月的又還沒發下來,朱豚又餓又饞,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這才過來尋求幫助。
注意到朱豚的小動作,想到櫃子裡還有些吃食,俞知樂彎腰打開櫃子,拿了罐風琴魷魚,剛要直起身,就莫名有些舍不得。俞知樂想了想,把白澤做的小零食又放了回去,打開了另一個櫃子。那個櫃子裡放的是小點心,剛到貨沒多久,他前兩天才從某寶上買的,預備著上班的時候餓了,可以吃一點墊墊肚子。
畢竟魚乾蟹鉗之類的小零食,解解饞還行,想填飽肚子,還不知道要吃多少。一櫃子的存貨全吃光了,估計也就隻能勉強混個半飽。這樣吃吃不飽也就算了,也太牛嚼牡丹。好東西就該留著慢慢品味才對,才不算辜負美味。
把一整袋糕點全拿出來,俞知樂留了兩塊綠豆糕在桌上,剩下的全遞給朱豚:“網上老字號買的點心,我沒去當地吃過,也不知道正不正宗。聽說你們豬妖對這個很有一手。你幫我嘗嘗,品鑒一下。免得萬一不正宗,我還傻乎乎地下次再過去給人家送錢。”
說著,怕朱豚拒絕,俞知樂特意補充了一句:“其實我倒沒這個講究,正不正宗的,好吃就行了。不過家裡長輩就好那一口,以前過去旅遊的時候吃過,一直念念不忘。送長輩的,我總要多仔細一點。”
“是這個理。”朱豚本來還不好意思,以為是俞知樂看出了他肚子餓,故意找借口給他送吃的。聽到後麵才恍然大悟:“我們豬在美食上確實比其他妖精來得強。就是人類,沒經過訓練,不是天生舌頭敏感,也沒辦法比。”
一袋點心裡,各式口味都有。朱豚先拿了一塊綠豆糕,拆開包裝後,他沒急著吃,而是把小巧的糕點托在手上打量了一下:“這個色正。淺黃,質地也好,一看就綿密,不用吃就管保正宗。”朱豚說著,咬了一口,糕點才一入口他就不由得點了點頭。他沒看走眼,是正宗。
吃完綠豆糕,朱豚又拆了個豆沙糯米糕。糯米糕上,用糯米做成的糕體軟糯,中間厚厚地夾著一層豆沙,豆沙細膩香甜:“這個也好。”
“放心買,這家店還算靠譜,估計是專門請了各地的老麵案師傅在做,味道不說十成十,也有七八成。”芸豆糕、雲片糕、芙蓉糕、蛋黃酥,全都還算正宗。
“就是彆買山藥糕,他家山藥用的不對。”做糕點用的山藥一般都是買的粉山藥,這家不知道是采買的夥計出錯了還是怎麼樣,用的居然是脆山藥。脆山藥水分多,吃起來口感比粉的明顯差了一截。
俞知樂十分受教:“那下次我注意避開這個。幸好讓你幫著試了下,要不然下回我肯定就一起買了。”說著,不等朱豚開口,俞知樂就換了話題,問道:“你對工作有什麼要求?”
“還能有什麼要求?”經過了試吃點心這一出,朱豚更放得開了,大大方方地說道:“賺來的錢能填飽肚子就行。”
“給你找個包夥食的?”
包夥食的?
聽到俞知樂的話,朱豚連忙拒絕:“我以前也不是沒這麼想過,不就是吃不飽麼。找個包三餐的工作不就得了。但是去過之後我就發現,這樣行不通。很多公司或者店裡,煮飯阿姨都是按人頭做飯的。他們按的是正常人的飯量在做,飯菜總共就那些,我一吃多,其他人就沒得吃了。”不好讓同事餓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