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緋下意識坐得離他遠一些,待感覺已經逃脫了那氣息的桎梏,才道:“不知道,我昨日才第一次見他。”
不在意對方躲避的動作,顧時衍道:“自然是可以從他的死中獲利的人。”
這不和沒說一樣。
林緋瞥他一眼,不再說話。
見林緋一直眉頭不展,顧時衍垂眸看了她一會兒,聲音帶了些不自然的寬慰:“王家那群人不願意調查此事,船上又沒有有相關經驗的人,現在案件無從查起。你無須再為此事浪費心神。”
“嗯。”林緋本就是一時興起,聽到他的話,也默認地頷首。
沉默了片刻,林緋想起來,昨日她分明要找顧時衍說清楚二人的關係,中途被打斷,她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
她抬頭對顧時衍道:“午餐過後我有話對你說,我們單獨談一談吧。”
“好。”迎上女人的目光,顧時衍頷首。
輪船已經航行到第四天,海上風平浪靜,天氣晴朗。柔軟的風帆被風吹動,發出沉甸甸的聲音,碧藍如洗的天空上,雲朵絲絲如綢,無根般漂浮,仿佛也要隨這海浪一同升騰到遠方。
午餐過後沒多久,林緋聽見自己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她放下手中的針,上前去開門。
自林緋嫁入方家以後,她就再也沒乾過織毛衣這樣的活兒。
而現代的她連毛線都沒摸過,今天看到徐媽塞在行李箱裡的毛線,她手癢地拿出來練手。
門一開,門外出現個身材頎長的男人。
見到顧時衍,林緋微微一愣,她雖然與他約定午後談談,可沒想到他會如此迫不及待地找來。
側身讓方時衍進門來,林緋關上門。
在她身前,男人的背影充滿成年男性的氣息,動作間,寬肩窄腰一覽無餘,白色的襯衣後,背部優美的肌理線條隱隱可見。同樣地,他的氣質沉穩內斂,深不可測。
顧時衍轉過身來道:“你今日找我來,還是要談離婚的事嗎?”
林緋點頭:“嗯。”
簡短的應答擲地有聲。
顧時衍不語,隻若有所思地看著對方。
“我希望你能重新考慮這個問題。”他道。
摸不清對方的意思,林緋的心微微一提,補充道:“要說的話我上次已經說明白了,沒什麼要考慮的了,此次找你來,我隻不過想把離婚後財產分割的事情說清楚,畢竟夫妻一場,希望誰也不要欠著誰的。”
“誰也不要欠誰的?”顧時衍冷笑一聲,臉上平淡的表情變了。
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女人鐵了心要離婚。
為了擺平這件事,他向軍部那邊請了一個月的假,還好脾氣地陪她一同回鳥不拉屎的靖義。耗儘了他對女人為數不多的耐心,而她卻依舊不識好歹,三番五次提這荒謬的想法。
“那好,咱們就來算算這些年你欠了我多少。”
男人的聲音冷冽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