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晟眼底的笑意更深,走過去,“不算,朕既然給愛妃看了,明日愛妃的喜袍也會送過來,到時候讓朕給你提提意見。”
謝宴睨他一眼,什麼提意見?想看就看唄,他又不會說什麼。
彆以為他不知道他最近天天晚上變成獸就是想引誘他,他才不上當,可偏偏……可恨抵擋不住,還是抱著獸睡。
龍蛋自從邁入六月份就開始長起來,也沒辦法再揣進懷裡帶著,謝宴不敢把蛋單獨放在寢殿或者獸殿裡,畢竟雖然養心殿安全,可龍蛋一旦被發現就功虧一簣,所以他從六月開始就待在寢殿沒怎麼出去過,加上天氣越來越熱,他也懶得出去。
等六月底的時候,龍蛋幾乎有兩個巴掌那麼大,看得謝宴越來越謹慎。
不僅如此,阮晟也預感到什麼,處理朝務也都改成在養心殿。
對外隻說擔心燕貴妃,旁人知道皇上在意燕貴妃也沒多想。
過了六月,初七這天一大早阮晟下了早朝先去一趟禦書房,再準備回養心殿陪謝宴和龍蛋,隻是剛到禦書房,就看許公公一臉穀欠言又止。
他挑眉,“怎麼?”
許公公湊近一些,小聲道:“皇上你等下打算做什麼啊?”
阮晟想了想:“回養心殿,怎麼,可是有事?”
許公公:“跟平常一樣?”
阮晟奇怪:“嗯?有問題?”
許公公急的不行,暗叫皇上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皇上你真的忘了今個兒是什麼日子?”
阮晟想了想,不逢年過節的,“是什麼日子?”
許公公看皇上是真的不知道,想想也是,娘娘是冬日剛進宮,皇上開竅也剛沒多久,也沒過過,不知道其實也正常,可問題是萬一娘娘知道,正等著驚喜呢,結果皇上這沒任何表示,得多鬨心啊?他湊近說了一句,果然看到皇上一愣。
許公公提醒,“皇上,這麼特彆的日子,可是您跟娘娘頭一次過,萬一娘娘惦記著,皇上你沒點準備,這到時候萬一娘娘心裡頭不舒服……”
阮晟沉默下來:許公公想多了,那位估摸著壓根也不記得。
他們最近整日都擔心龍蛋可能哪天會破殼,畢竟按照他獸身小時候的個頭來看,龍蛋如今這差不多剛剛好了。
因為父皇之前一直撒謊,他也不確定到底什麼時候破殼,這些時日,他和謝宴就盯著龍蛋瞧了。
自然壓根也不記得這一日。
可許公公這麼一提醒,阮晟也有些意動,尤其是他還是有心思的那個,低咳一聲:“朕知道了,你……下去準備,順便去跟愛妃說一聲,朕今日有事,午膳就不陪他了,晚膳再一起用。”
謝宴是知道他不用吃東西,估摸著也不會多想,頂多以為他忙起來不想吃了找的借口。
許公公看皇上重視起來,眼底都帶了笑意:“老奴這就去準備。”
而另一邊,謝宴聽到阮晟不來了,也沒多想,抱著龍蛋對殿外的許公公應了聲,隻是午膳自己一個人吃的時候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平日裡雖然阮帝也不吭聲隻是坐在那裡默默抱著蛋沒什麼存在感,可這會兒隻有蛋單獨放在那裡,少了一個大活人,怎麼……覺得這飯不咋香了呢?
好在謝宴也沒太細究,等用過午膳,就抱著龍蛋去睡了一會兒。
這一覺一直睡到天黑,快晚膳的時候,許公公再次來詢問,“娘娘,皇上說您好幾日沒去獸殿,獸主子念著你了,讓您晚膳前先去一趟獸殿。”
謝宴疑惑,去什麼獸殿?不過也想知道阮帝搞什麼鬼,應了之後,他並未出去寢殿,直接打開一個密道。
自從阮帝的秘密被他知道之後,回到養心殿阮帝就把養心殿各處的密道告訴了他。
謝宴沿著密道直接去了獸殿。
到了獸殿的密道口,先象征性從裡麵敲了敲,提醒阮帝他來了。
隻是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任何動靜,謝宴乾脆直接打開了,隻是等密道一開,謝宴抱著龍蛋踏出去瞧見整個換了模樣的獸殿嚇了一跳。
一改之前的金碧輝煌,整個獸殿被開的極好的花給簇擁著,甚至連浴池裡也弄滿了水蓮花,瞧著香氣撲鼻。
謝宴呆呆望著這一幕,隻是等回過神,再定睛一看,沉默了下來。
他默默看著這每一朵花旁邊擺放著的一道膳食:“…………”到底在阮帝心裡,他到底是多大一個吃貨,送花還不忘了送吃的?
變成獸身的阮晟就躲在暗處,看到謝宴“驚喜”都愣住的模樣,獸眸裡都是笑意,低下頭咬住一個籃子,籃子裡則是一個精致的匣子,就這麼邁著矯健的四肢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謝宴麵前,仰起頭,獸眸裡都是笑意,微微仰著腦袋,讓謝宴拿裡頭的匣子。
謝宴終於有了點期待,一手抱著蛋,一手默默拿過匣子,在阮晟期待的目光下,打開了匣子,入眼就是一片金光閃閃,那叫一個閃啊,閃的謝宴的嘴角抽了抽。
他原本想著就算不是珠寶玉石,好歹也是什麼稀罕玩意,結果……特麼是一盒金子。
謝宴:“…………”
他算是明白了,在阮帝心裡,他一是吃貨;二是愛財。
雖然這話不錯,但是……皇上你覺得這時候送一箱金子合適嗎?合適嗎?
阮晟疑惑歪著頭:他怎麼瞧著愛妃不太高興的樣子?難道金子送少了?
可送的太多他怕愛妃抱不動。
謝宴幽幽看他這一眼,彆以為你這樣我就不會生氣,還知道變成獸身討他歡心,但是你還不如叼一枝花呢。
讓他怎麼說他好……
大概是懷裡的龍蛋也看不過眼,突然謝宴就聽到一絲細微的破裂聲。
謝宴與阮晟的獸眸對視一眼:不、不是吧?
謝宴低頭一看,果然看到懷裡的龍蛋破裂開一個口子,而阮晟變成獸視線太低,急得不行,沒忍住直接變了回來。
謝宴瞧著麵前大變活人的:“…………”知道你激動,但是你確定要這麼光著見你崽第一麵?
阮晟也意識到什麼,迅速又變了回來,默默抬起爪子蓋住了眼。
謝宴沒忍住噗嗤一笑,乾脆抱著蛋坐了下來。
而隨著他落座,蛋身上的裂紋也更多,謝宴抱在懷裡緊張不已,與趴在那裡小心翼翼把爪子墊在龍蛋下的阮晟對視一眼,重新緊張地盯著蛋殼,動也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清脆的一聲蛋裂聲,像是有什麼從龍蛋裡掙動一下,一隻稚嫩的爪爪先從破裂的蛋殼裡伸了出來,隨後蛋裂縫更大,一個小腦袋從蛋殼裡探出,緊閉著眼,渾身近乎透明,張著嘴小幅度蠕動著,隨著一聲很細微的“咿唔”,小尾巴一甩,蛋殼徹底分成兩半,而謝宴和阮晟兩個心頭同時顫了一下,呼吸都放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