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幾個同學,趕緊的,跑起來,要打鈴了,快遲到了。”教導主任正在校門口拿著個大喇叭對著慢悠悠走著的學生吼道。
師父。
秦冉冉看了一眼那位男老師,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這位教導主任姓王,十年後,他快退休了,不再學校擔任職務。剛入職時,師徒結對中,他是她的師父。這位任了多年教導主任的老師可想而知是嚴厲的,以至於秦冉冉現在看到他都有點犯怵。
腳步忍不住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少年們追逐的聲音。
“嘭”的一聲,秦冉冉被一股大力撞倒了,整個人朝著地上倒去。她微微蹙眉,抬眸看了過去,隻見麵前站著兩位穿著一中校服的男生。
一個校服淩亂,一個衣衫整齊。
校服淩亂的男生一臉愧疚地看著她,連連說:“對不起,對不起……啊,秦……秦冉冉!”
男生看到秦冉冉的臉之後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秦冉冉看了他一眼,實在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了。
“同學,你沒事吧?”一個清冽的嗓音在耳畔響了起來。
秦冉冉抬眸看向了另一個男生。
身形瘦削,劍眉星目,一臉少年氣。藍白相間的運動校服洗得乾淨整潔,黑色的書包隨意的掛在右肩。
遞到她麵前的那一隻手修長而又骨節分明。
久遠的記憶瞬間回到腦海中。
陸承,一中的學霸,青市的驕傲,高考省理科狀元。他們兩個人是初中校友,她再怎麼努力都始終超越不了他,有他在,她隻能是年級第二。高中時兩人甚至分在了同一個班級。
他一度是壓在她身上的沉重的噩夢。
後來高中文理分科,為了避開他,擅長理科的她故意選擇了文科,從那以後她跟陸承不在一個榜單上,她這個噩夢才算是醒了過來。
不過,那也是前世了。現在想想班級第一或者第二又有什麼區彆呢,高考看的是全省排名。在班裡她跟陸承相差一個名詞,但在全省,卻差著幾百名。
以前是她目光狹隘了。
“沒事。”秦冉冉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撿起來掉在地上的書包,朝著學校走去。
等秦冉冉走遠了,陸承看著站在身側一臉後怕地拍著胸口的宋星遠,好奇地問道:“認識?”
他跟宋星遠從小就認識,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怕一個人,對方還是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生。
宋星遠小聲道:“初中同學。”
陸承更是不解,一個初中同學有什麼可怕的。
“瞧你那慫樣,不會是暗戀人家或者有什麼把柄在她手裡吧?”
一聽暗戀這個詞,宋星遠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我可沒那個膽子!她媽媽當了我三年的班主任。”
陸承一怔,由衷道:“……那的確是挺可怕的。”
“還站在那裡磨磨蹭蹭的,想挨罰是不是!”一聲巨響在陸承和宋星遠耳側響了起來。
兩個人同時被嚇得哆嗦了一下,王主任那一張臉也變得猙獰。
“我數三個數,你倆要是跑不進校門就彆進了!”
一聽這話,陸承和宋星遠對視一眼,撒腿就往學校跑去,王主任剛數到第二個數,他們就已經進校門了。
王主任滿意地放下喇叭,跟一旁值班的老師道:“這一屆的學生是我見過的最差的一屆,懶懶散散,拖拖拉拉……”
值班老師賠笑,心想,您每年都這樣說。
又站了兩分鐘,上課鈴響了起來,王主任大手一揮:“關門!”
秦冉冉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到了高一的教室時,此刻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左右,走廊裡沒多少人,教室裡卻很是嘈雜。雖說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但很多人在初中或者小學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大家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說著話。
不多時,秦冉冉到了高一五班門口。看了一眼門口的名單,她的確是在這個班級。名單是按照成績來排的,她是第二名,第一名是剛剛在門口見到的陸承。
前世看到這個排名,她壓力極大,一直想趕超前麵的陸承。如今再看到,已經沒了當時的心境,她僅瞥了一眼,就朝著教室裡走去。
環顧一圈,教室裡的同學她能認出來的竟然沒幾個。雖說她高二去了文科班,但跟這些同學畢竟當了一年的同學,竟然沒什麼印象。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個位置坐下。
她來得晚,教室裡隻有三個空位了。第一排有一個空位,最後一排有兩個。
僅遲疑了一秒,秦冉冉就朝著後麵的位置走去。
她從小就坐在第一排,一直到高中畢業都在第一排,跟班裡同學的互動還不如跟老師的互動多。若是坐在第一排,在老師的眼皮底下,壓力會很大,倒不如坐在後麵來的自在。她個子不算矮,坐在後麵也沒什麼問題。
她不記得班主任是什麼時候排的座位了,總之她一秒鐘都不想待在被人注視的第一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