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上京城,誰不知道將軍與夫人恩愛非常,安寧郡主日日不忘給將軍送補品。
陸輕聹穿著男裝,身後除了嫋嫋還跟了兩個步伐輕快的小廝。聽到這話後,她一臉驚訝,轉過身看向嫋嫋,“我不是隻讓你送過一次嗎?”
“郡主,您隻讓奴婢吩咐下人送點湯羹給姑爺,可沒說幾次。”
一股子無名之火在胸口亂竄,小郡主捏緊了拳頭,深深看了眼縮著脖子扮無辜的嫋嫋,臉色僵硬地轉過頭,口中祈禱著:上天保佑,可彆讓顧衍聽到這些誤會了。
眼前一道熟悉的倩影停在前方不遠的攤子前。
陸輕聹想起顧衍就住在連府,扇子一收,朝著連笙兒走去。
“這簪子挺好看,怎麼賣?”
纖細的手指拿起一支普通的木簪,陸輕聹狀似無意地扭頭看向連笙兒主仆二人,“連小姐,你怎麼也在這?”
“郡……這不是將軍夫人嗎。”
“你喊我輕聹就行。”
連笙兒將頭上的簪子取下,放回攤上,“那輕聹妹妹?”
陸輕聹欣喜地點了點頭。
“您怎麼這幅打扮?”
陸輕聹低頭掃了眼自己的長衫,“這不是男裝方便嘛。”她將剛剛連笙兒放下的簪子又重新插回她頭上,“笙兒姐姐,這簪子你戴著好看。”
“嫋嫋,付錢。”
“郡……”
“笙兒姐姐,你那日彈的曲子真好聽,不知道我今日有沒有機會聽到呢?”小郡主打斷嫋嫋,朝著連笙兒擠眉弄眼,嘴裡無聲喊著顧衍的名字。
她好多天沒有見著顧衍了,剛好可以提前同他解釋解釋這給遲景墨送湯水的事情。
連笙兒正愁沒機會拆散將軍和安寧郡主,順著陸輕聹的話道:“輕聹妹妹,我讓可兒回府取琴,咱們先去這樓裡歇歇。”說完又附耳輕聲道:“我讓可兒請顧衍哥哥過來。”
連笙兒同丫鬟使了個眼色,可兒點了點頭快速離開。
丫鬟小廝都被趕出了廂房。裡頭隻剩郡主,連家小姐以及剛請過來的琴師。
嫋嫋被提前打發出去買吃食,並未瞧見琴師的麵容。
悠揚的琴音中,連笙兒坐在窗邊撫琴。大開的窗戶正好沿街,透過窗口便能看到對麵的酒樓。
有一年輕男子朝著連笙兒點了點頭,又瞬間消失。
圓桌旁,陸輕聹拽著顧衍下擺,委委屈屈地同他解釋送湯水的事情。
“寧寧,你不用同我解釋,我說過了,我相信你。”
城外的軍營中,有一陌生麵孔慌慌張張出現。
秦易進了營帳,看著繪製地圖的將軍欲言又止。
“說。”
“將軍,有人說,說……”
遲景墨放下手上的動作,抬起了頭。
“說夫人背著您偷漢子。”秦易閉著眼睛,脫口而出。
氣氛僵硬,秦易偷偷睜開一隻眼,案後那人在紙上描描畫畫,並不在意。
“將軍,您怎麼不急呢?”秦易湊到案前,仿佛在將軍頭上看到了一大片青青草原。
對方的視線太強烈,遲景墨無法忽視,停筆收起了地圖,問:“報信的人樣子記住了嗎?”
秦易點了點頭,“看守的小兵應該記得。”
“查!”
“查,查奸夫嗎?”
“哎呦。”頭上被卷起的地圖砸了一下,秦易痛呼出聲。
“什麼時候被黃駿傳染的?”
這是在說他犯傻了。秦易不敢回答。
遲景墨將地圖放進桌上的匣子中,“查報信的人。”
“是。”秦易轉身就要走。
“等等,人在哪?”
空空的包間中,已經上了熱茶。
遲景墨站在門口便將包間一覽眼底,並沒有陸輕聹的身影。
“將軍,莫不是我們被騙了?”秦易跟在遲景墨身後,他將包間中全部翻了一遍,半個人影都沒有瞧見。
“誒,你們是之前那位公子的客人嗎?”一小二經過包間,看著在包間門口停留的二人問道。
秦易:“之前那位公子人呢?”
遲景墨轉過身。
“將、將軍。”那小二趕緊行了個禮,“那公子臨走前留了一句話。”
秦易:“什麼?”
“窗邊的風景更美。”
酒樓的二樓窗戶外,能看見對麵的廂房。
秦易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趕緊看向自家將軍臉上的神情。
遲景墨麵無表情。
角落中露出一角臥榻,對麵明顯是一間廂房。視線中的兩位男子背對著窗戶相互依偎。一人高挑,一人纖細。纖細那人露出的半張臉上還有胖乎乎的嬰兒肥。
“將軍,那人和夫人長得真像,嗬嗬……”秦易忍不住開口。
遲景墨關上了窗。
那幕後主使倒也聰明,並未直接讓他們到對麵的客棧中,而是讓他在對麵目睹一切。這是看準了他不會直接到對麵拆穿?
“回去吧。”
“可是,將……”
有人急忙上了客棧二樓,在嫋嫋耳邊說了句什麼。嫋嫋突然瞪了眼站在一旁的可兒,大力踹開了房門。
“郡主,將軍府出事了,我們得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