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小郡主忍不住開口。
“那可不是,若不是那畫像上畫的看著就是個沒有長大的奶娃娃,朕也不會第一眼就將你在名單中劃掉。”
陸輕聹腦中“轟”的一聲乍響,原來皇帝並沒有打算將她賜婚給遲景墨,那道婚約……她看向一旁的人。
“果然還是……”那道聖旨又被遲景墨手腕一翻,毫不客氣地懟在慶帝腹間,慶帝腰腹一痛,悶哼一聲,“這道聖旨你看都不看就不接?”
“謝皇上賞識,微臣覺得如此甚好。”
“你就隻有在拒絕朕的時候,能同朕多說幾句話。”慶帝揉了揉肚子,又將聖旨推了回去。
兩人推拒間突然開始過手,速度極快。隻見兩道殘影掠過,聖旨又重新被塞到了遲景墨懷中。
“朕雖然老了,手腳可沒有老。”
遲景墨後退一步,又恢複了以往沉默寡言的樣子。
剛剛皇上說的話還響在耳邊,小郡主還想再問,卻見身前的皇帝視線突然落在了自己的肚皮上……
慶帝早已習慣遲景墨的德性,他反而覺得這安寧郡主比不願說話的遲景墨好玩許多。視線下移,不知怎的就落在了小郡主的肚皮上,他盯了兩眼後看向一旁的遲景墨,一臉嚴肅:“將軍,倒是給朕多努力努力,讓朕儘快抱上個孫子。”
有個長得像遲景墨的小木頭,倒也有趣得很。
陸輕聹神情一愣,反應過來後麵上一紅,兩手伸出捂住肚子也不是,背過身躲開當今皇上的視線也不是,她尷尬得耳朵都紅了,視線不由自主看向遲景墨……
遲景墨渾身一僵,卻反應迅速,快速邁出一步,擋在陸輕聹身前。
“皇上,皇子當娶妻了。”
慶帝看著遲景墨護妻的動作,有些驚訝。這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木頭會維護人。他不由想再捉弄捉弄這整天板著一張臉的大將軍,“若非你不願意,這皇子不早就娶妻了。”
要說這遲景墨一出生就運氣不好,無父無母,極為可憐。卻又在獨自流浪時運氣極好地被微服出訪的皇帝撿到。明明性格死板,不知怎的進了當今聖上的眼,被當時隻娶了皇後還未有子嗣的皇上認為養子。
若是其他流浪孩童聽到要被人收養,肯定啥都不問就跟著人走了。但是當時還4、5歲的遲景墨戒備心極強,將慶帝的身世來曆都打聽清楚了,本來就要跟著走了,慶帝當時帶在身旁的人卻露了馬腳。遲景墨小小年紀,竟然從一句話中猜出了慶帝的身份,直言拒絕。
這還是慶帝第一次遇到不願意當皇子,錦衣玉食的小孩。人家不願意,他還就偏要,既然不願意進宮,便養在外頭。兩人雖然隻相差12歲,但慶帝一出宮便到彆院考校功課,還真真把那小孩當親子養,擔起了父親的責任。直到遲景墨成年,慶帝還想著將他接回宮中,可惜依然被拒絕。
慶帝還記得自己給彆人當老子被拒絕的事。他又道:“再說了,你都不顧軍法帶到軍中去了。怎麼,沒有趁機多造造小人嗎?”
陸輕聹剛開始還對兩人的話暈頭轉向,這會真想裝作自己聽不懂,可惜成婚前陸夫人怕她不看,可是親自將那閨房之事同她仔細講了一通,害她這會羞得麵紅耳赤。
都說當今聖上厚德載物,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人。
寬厚的肩背擋在她身前,阻擋了當今皇上揶揄的視線,卻阻擋不住慶帝的調侃。
眼見著對什麼東西都不在乎的養子終於有了在乎的人,慶帝心下欣慰,怕把躲在遲景墨身後的人調侃走了,他勾唇一笑,撤身一步,結束無厘頭的話題。
“曜日國是怎麼回事?”
曜日使者早在年前就趕到了上京,雖然人到了,卻還一直在驛館住著,由禮部招待,除了除夕大宴見過聖上,至今未受皇帝召見。
遲景墨當時便親手寫了封信由黃駿帶著呈給皇上,但遲將軍不在,就算是遲將軍的手下,慶帝也是不信的,便一直拖到了現在。這曜日國攻打岑月多年,怎麼說交好就交好。
慶帝沒有等來遲景墨的回答,卻見遲將軍的眼神掃過身旁安寧郡主的雙腿。慶帝不由好笑,原來這悶葫蘆也有護著人的一天。他又仔細看了看安寧郡主,論美貌,她還趕不及後宮佳麗,論才氣,甚至比不上京中連家小姐,空有一個郡主的頭銜,怎麼就讓這悶葫蘆入了情網。
眼前的瓜子臉突然換成黑金鎧甲。慶帝抬頭,對上臉色漸黑的養子,發覺自己盯著人家媳婦看了太久,訕訕一笑。
論膽子,也就這個養子,敢給當今聖上甩臉色。
“來人,帶郡主下去休息。”:,,,